能到伙房来帮厨的,都是军校中刺头,崇宁公主家的老四牛兴,汝宁公主家的老六陆诚,福清公主家的张杰,何文辉的孙子何敬等都是伙房的常客。
这些二世祖,要么是公主之子,要么是功臣之后,周兴再铁面无私,也得注意方式方法。可不管做什么,就是制不了这些孽。实在没了办法,才罚他们到伙房帮厨,熬熬性子。
可汝宁家的老六陆诚,老远瞅见朱雄英和常升,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弟兄们,快跑啊,皇上来了!”
此话一出,朱雄英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皇上来了,快跑啊;把朕当鬼子啦!
指了指那兔崽子的背影,傅忠直接窜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人逮住了。
陆诚这小兔崽子,还不舔着脸跟傅忠叨扰:“九姑父,给侄儿一条活路吧!”
哼,“口无遮拦,有这么说君父的么?”
傅忠这话没错,天地君亲师,君父君父,那比父亲都大。这小兔崽子,见着君父就跑,这是什么道理。
“侄儿,这不是怕他吗?”
是的,对自己这位表兄,弟兄们打小就怕,朱雄英每见到他们,就会揪他们的脸,都留下心里阴影了。
瞧,陆诚这刚被押过来,朱雄英揪着他胖脸不撒手了,疼的陆诚连连求饶:“表哥,表哥,疼啊!”
“疼就对了!混球,见着朕跑啥,是不是又惹祸了!”
惹祸?这话分怎么说,陆诚哪天不惹祸。可他惹的祸再大,也没到惊动圣驾的地步,所以赶紧拍着胸脯保证,他已经从良了!
松开手,瞧着陆诚揉着他的胖脸,朱雄英不由笑道:“知道什么叫欺君之罪吗?胆子越来越大了,跟朕这编瞎话,欠打!”
见谎言被戳穿,陆诚也搓着手,蔫声蔫气的说着,他们几兄弟就不是当兵的材料,天天累的跟狗一样,吃的还这么差,睡又睡不够,简直苦死了。
说到这,他还拽了拽朱雄英的衣摆,谄媚道:“表哥,您开开恩,让我们回家吧!”
从情理上讲,他们都是诸公主,或公侯之子,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什么时候遭过这么大的罪,受不了拘束也属正常。
可朱雄英让他们到军校来,就是不想他们成为“八旗子弟”,整天的提笼架鸟,游手好闲。想走,门都没有!就算他们的爹娘老子,求到武英殿也休想。
常升照着陆诚后脑勺,甩了一巴掌,笑道:“小家伙,就你们几个也想踹窝子!你们的爹,还是本公踹大的呢!滚,干活去!”
军事学院的伙房,一点不比太常寺的规模小,仅火头军就有一千五百余人,专司学兵们的伙食。
军营嘛,做的是大锅饭,饭食自然没有各府做的精细。这些娇生惯养的小兔崽子,当然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