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分封诸子,以为国家屏障,赐予诸王节制兵马、钱粮、政务之权。无非是觉得,外人靠不住,自家人才能帮着自家人。
仁宗活着时,常常教诲朱雄英,要与诸王叔、王弟,和睦相处,好好看护大明的江山。
仁宗虽亡,可犹言在耳。朱雄英是一刻不敢忘记先父的教诲。登基之后,对诸王也是屡加重用,让他们在边境实领兵务。
拿朱棣来说,洪武朝时,他受命节制沿边士马,那时只限山西、北平。朱雄英登基后,又将辽东诸司,察哈尔都司,划给他指挥。
“那是一片多大的地方,大明三分一的军队,朕都交给他了!”
“自古以来的皇帝,有谁能给藩王这么大的权力,朕亏待四叔了吗?”
那些军队是受朱棣节制不假,可领军的将领却不是都听他的。其他各地的驻军,大多也是如此,诸王能直接指挥的,其实只有他们的三护卫。
但皇上非这么较真说也没错,洪武朝第十三次北伐,朱棣便加了大宗令,实授的确是真的,那时候他也是宗室最风光的亲王。
请罪的四王,尤其是宁王朱权都明白,现在说皇帝对朱棣怎么好,也已经无济于事了。而皇帝非要翻这笔旧账,无非是在指各藩王干预军队的恶果。
“燕庶人叛乱后,有人向朕进言削藩。削掉封国的,学唐朝建什么十六王宅,亦或者汉朝的酎金夺爵,总之是跟你们过不去。”
“尤其那些在洪武朝,对藩王戍边屡有意见的,好不容易抓着由头了,自然是不愿意放弃!”
说着话,朱雄英还指了指,东侧书桉上堆积的奏本,足足有三百五十八本。都是在京大小臣工,上书议论削藩之事的。
臣工们都认为,诸王掌兵、问政,是国家的隐患;若不加以制止,必然遗祸子孙!
可朱雄英要说兹事体大,关乎宗室,关乎其与诸王的情义。他一直在犹豫,也一直压着西阁六部的大员们,迟迟下不了决心。
叹了口气,朱雄英叹息道:“朕不会因为燕庶人之祸,就无端降罪给诸皇叔王弟。那是不讲理,朕还没那么狭隘。”
“既然来了,你们给朕出出主意,朕该怎么办这事!”
皇帝这话,可是点中了四王的死穴,让他们出主意,甭管好坏,都得被在京的诸王骂。大伙会认为,他们是为了保住自己,出卖了大伙的利益。
他们与朱桢三王不同,人家是皇帝的嫡系,讨燕的时候,亲自带兵上阵搏杀的。皇上就是削藩,也削不着他们啊!
“皇上,五叔把话撂这,对您,臣是绝对的支持,五叔绝不拖您的后退。”
朱橚说这话的时候,朱权还在后面捅咕了他一下,可人家根本不鸟他。
无奈之下,朱权不得不补一句:“皇上,您可不能听那些小人挑拨。先帝大封诸王,就是用来巩固皇权的,以防权臣,奸臣误国的。”
“两位皇弟,你俩说话啊!”,话间,还扭头看向朱桢三人:“六哥,十八弟,小三,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