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四明书院山长的书房内,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山长胡樽是个严师,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他笑的这么开心了。看来,他对这两个年轻人很是满意。
“老夫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年轻、知礼,前途无量啊!”
“对你们,老夫是有特殊安排的!”
为了四明学派在仕林的地位,为了两个青年才俊的前程,胡樽要把他们送入四明山,由四明学派的元老老供奉,及八大教习中的四位共同教导。
当然,胡樽得提醒他们,老供奉辈分高,年纪大,脾气有些古怪,他们俩得机灵着点。但不要轻视老人家,他可是教出过一位大学士的。
可朱梓对此却不以为然,是教出大学士不假,但也教了一位十族尽灭的腐儒。要不是朱雄英不着痕迹的掐了他一把,他就都囔出嘴了。
......
四明山崇礼庄
到时已是黄昏,正堂之中的袁观,正在享受美食油炸蝎子!瞧三人进来,还笑着招了招手,示意一起共享美食。
左手酒瓶子,右手炸蝎子,好一个狂放不羁,不逾矩,这就是传说中的名士风范,朱雄英叔侄相觑无语,都不由而同的认为自己“江湖世面”见的太少了。
“知道这蝎子怎么吃吗?剪掉一个,尾部的毒尖儿,油里滚一滚,沾点盐,大补!”
“你们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这自然的奥妙。天地万物,存之有理,你们得知道借力!”
所谓长着赐,不敢辞,老头把蝎子都拿起来了,也不能不接着。朱雄英上前一步,接过蝎子,并没有在油锅里过,也没有沾盐,直接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看的朱梓差点没吐了,下意识要念佛号,但看到朱雄英在瞪他,抬起来的手也顺势搓了搓来遮掩,表示自己不敢食。
袁观也没有计较,反而狐疑的看着朱雄英,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虽然没想起来,但还是笑着问道:“小友,你这是什么道理?”
“生吞活剥,武食之道,敲骨吸髓,或为文食。晚辈年轻,没您那么多讲究。”
“好好!坚持己见,不为外物所动,这个年纪心幸如此坚韧,难得,难得啊!”
.......
考校一番后,袁观对朱雄英叔侄很是满意,扭头便夸胡樽,年纪长了,眼光也日益锐利,这样的良才美玉,稍微凋琢一下,便是国家栋梁。
......,被引到客房后,朱梓特意瞧了瞧周围,见没什么问题,才坐到皇帝对面,苦着脸说道:“大侄子,咱真在这念书啊?”
想他堂堂皇明寺主持,太祖皇帝的第八子,要寄人篱下,当个乖学生,上哪儿说理去!
瞧朱梓这坐不住的模样,朱雄英笑笑:“八叔,你是怕吃荤的,破戒吧!”
“我就纳闷了,你这六根就断得这么干净?从来没偷吃过肉?不见得吧!”
别以为朱雄英什么都不知道,佛门武僧就吃肉,美其名曰为了强健体魄,其实就是嘴馋。朱梓是主持,完全可以把自己划为武僧一类的,喝酒吃肉也就不耽误了,何必苦着自己呢!
对大侄子的这种论调,朱梓是不住的摇头:“你就缺德吧,你这辈子都别想跟佛有缘!”
朱雄英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又不姓段,就没想跟佛有过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