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里明白,当年的北平城血流成河,可朕的大明朝却在兴旺昌盛。而且,若获胜的是朱棣,死的人只能更多。
们心自问,朱雄英不觉得,朱棣当皇帝,能比他强那里去。自洪武二十八年,朱雄英接替朱标暂行国政以来,已经有二十年了。
国家安定,岁稔年丰,大明军威炫于四方,就算朱棣当了皇帝,不管是璀璨文治,还是赫赫武功,就能比他强么?
可他也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所以每每任命河北一定是再三斟酌,力求遴选的官员,都是勤恳、宽仁的好官。
但这些人,好像跟不知道好歹一般。非得叨咕着,永诚一朝的皇帝,杀了他的叔父和兄弟?不就是杀了起兵谋反的反贼么?朕杀反贼,还杀出错了啦!
“陛下勿要动怒,有些事,还是应该慢慢来。”
李祺即是天子的姑父,又是朱雄英的师兄。亲亲相隐,在他的眼中看到的自然都是皇帝的优点。
讲感情,讲道义,勤俭持家,勤于政务,生财有道,从不劳民伤财、善待功臣、老臣,能听得进去逆耳忠言。
他爹李善长活着说过:自古能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其次上位耳。其实这话,改一改也是行的,朱雄英的武功,丝毫不压于先帝。
李祺是看着他从一介稚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个中的辛酸,哪里是旧燕藩百姓和冥顽的腐儒能懂的。依着他的脾气,不必去理会那些,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李兄,话也不能这么说,陛下要的是万民归心,所以还是要有耐心。”
每次河北换官,陛下都是不悦,但不悦也没办法,当年为了平定燕藩之乱,杀的人太多了,仇结的太大了。
就拿北平一地来说,在徐允恭的大炮之下,生还的百姓十不足三,那里的人是恨毒了大将军,甚至连为徐达立的庙,都不得不迁回来。
仇根深重,一时难消,所以还是循序渐进,让时间更久了一点,沐浴在仁政之下,也许这仇恨也就忘了。
沉思片刻,朱雄英沉声道:“太子不是要督水利么,就让他带朕,巡阅河北,安抚那里的人心。”
这倒是个办法,朱文圣毕竟是下一代的人,而且一向以仁义着称,有他安抚北地人心,或许就能起到奇效。
而且,这不是先例了。仁宗在世时,便奉先帝之命,巡阅过北地。如此毕竟便捷督运北方的河工,更能让他切实的署理一方政务。
“行,既然你们没意见,就这么办吧!”
“另外,告诉濮玙,让他把军刀部队排名前三百的,都打入东宫的卫队。”
朱文圣的功夫,都是他手把手教的,虽然不比他年轻时,但也算不错。
可朱雄英不能让太子像他年轻时那般刀头舔血,让濮玙多补些人,一路上也能安全一些。
当然,这其中,也有防患于未然之意。别有用心之徒,什么时候都有,防着点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