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后便只带来一碗小米粥,摆在桉前,抿了抿嘴沉声道:“逝者已矣,陛下还是应该保重龙体要紧。”
见朱雄英不说话,沐婕又补充道:“臣妾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陛下也该明白,贤妃求的,不是富贵,亦不是身前身后的荣宠。”
沐婕嫁到朱家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用尽了手段了,想要爬上皇帝的龙床。
可徐妙锦的确与那些女人不用,她求的是一颗不问是非,只有尹人的心。朱雄英是九五之尊,万人之上,注定无法向寻常夫妻那般对人。
也许,徐妙锦最大的错误,就是投胎到了徐家,如果她不是徐家的女儿,嫁个寻常人,也许能落一个平安顺遂。
但沐婕得说一句,说给她自在,也不是真的自在。就算徐妙锦三番五次的忤逆圣躬,毕竟夫妻一场,皇帝以庶人之礼,安葬贤妃,是不是有些刻薄了。
“那你说怎么办,让朕自食其言,以皇妃之礼,葬入朕的妃陵吗?”
话间,朱雄英叹了一口气:“她与朕,早就是相看两相厌了。况且,身后事由徐家来办是她的遗愿,朕不愿意勉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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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婕见皇帝,手里攥着那件月牙明玉,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这是半块,另一块在徐妙锦手中,也是她当年出宫时,唯一拿走的东西。
两个人心里明明都有对方,却谁也不肯让步,生生的倔强,硬是把他们推到了对立面,反目半生。
可朱月华是无辜的,那孩子自打降生,便一直随其母在长松观清修。如今的确也不该在观中再住下去,宜造天潢玉牒,纳入宗籍,册为公主。
“宗室礼法这么严,那孩子还能回归皇室吗?”
沐婕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宗人府掌握吴、鲁二王手中,皇帝想给朱月华恢复身份,就是一句话的事。
之所以这么问,便因为后宫嫔妃,她们的三言两语,可都是刀子,是能杀人的。月华那般干净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了她们的挤兑。
頟首点头,沐婕肯定道:“能,后宫中谁敢置喙,臣妾这个中宫皇后,绝不轻饶。”
行,有皇后这话就行。朱雄英展开一张空白圣旨,挥毫泼墨,册朱月华为和敬公主,列在皇后名下,给予嫡公主待遇。
这道旨意即刻下达,但王法不外乎人情,让和敬给她的母亲守完灵,再行进宫。
将圣旨交给皇后,朱雄英感慨道:“又多了一个女儿,朕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是喜是悲,都是我们的命,都得熬着。臣妾回去就安排,就让她与青玉青玉住在一起。等三年孝期满了,也给她寻个如意郎君。”
作为皇后,作为徐妙锦的好姐妹,沐婕能做的就是这些。天家门墙里,好多人好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天子尚且如此,更别说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