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总麻烦对方也不好,不如试试仅有一面之缘的泽市二领导程光。
泽市穷啊,负载率高达90%,如果地区能破产,估计早就申请破产。
两三万件,两三百万。
如果程光穷极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以对方在诸市卖光官企的性格,说不定真敢去东山府闹一闹。
至于会不会坑对方?
咱在理啊!
再说,比起他卖光官企的事,这算不上什么。
更何况玩具厂合规合法,无辜被封,背后肯定有龌蹉,对方肯定会心虚。
思索着,徐飞翻出对方留下的小纸条,拨通上面的号码。
“领导,玩具厂喜迎解封,来一块瞧瞧进口的生产线啊!”
程光不想去。
他这会正为泽市老电厂发愁。
一般来说,电厂都是集体制企业,不属于官企,但实际上受发改单位管制,后者又拥有处置权。
但在处置之前,要结清电厂负债,并解决集体制权益,也就是补偿持有者。
老电厂总装机量80mw,96年之前,城镇电费较高,几乎合五毛钱1度,而单独设置的农电更高,全村均摊到户,合1块钱1度。
那时候煤炭八十块钱一吨,平均发电成本不到5厘,供电单位收购价2分,自然不会有亏损。
但97年之后,泽市为促进农村发展,展开半价用电,甚至两折用电,加上煤炭涨价,平均发电成本突破1.5分,而供电单位为了实现盈利,又将收购价压低至1分。
也就是说,每发一度电,电厂亏5厘,总装机量80mw,三年间偶尔维护,偶尔降低功率,平均日亏损约0.96万,年亏损约350万,总亏损约1000万。
在诸市,那些官企只是略微亏损,即将迈入大亏损,因此能卖个好价,再利用民间资本运营,经济就恢复了。
但在泽市,大亏损时期已过,个个欠下一屁股债,他白送都没几个有钱人敢要。
而以徐飞牛皮吹破天的模样,面对1000万负债,数百名职工及退休职工的权益补偿,换一座已经老掉牙的发电厂……
对方会要?!
所以,程光还是来到黄泥岗。
他打算跟徐飞好好聊聊,至少tep有钱。
然后……
玩具厂的仓库大门一打开,仓管和监管人员一交接。
“厂长,不好了,少了两万七千八百五十三件蛤蟆……金皮跳跳蛙!”
“什么?你再说一遍?!”
“丢了2.8万套金皮跳跳蛙!”
“多少?”
“3万套,按黄金版关羽出库价,单套100,总损失300万!”
“天杀的,300万啊!我只是个打工的,怎么跟tep交代?更何况,这是人家海外黄金集团为上市定做的热销品,这损失不会算我头上吧?”
徐飞迈着小碎步,右手背拍左手心,急的满地打转,勐地全身一僵,“噗”
“厂长,厂长你怎么了?”娄小虎焦急上前,同时招呼某个混混安保,“快去喊我姐,就说我姐夫不行了!”
程光:“……”
县领导:“……”
监管人员:“……”
………………
夜。
黄泥岗卫生院。
抢救室门被拉开。
程光连忙上前,“大夫,小徐厂长怎么样?”
“可能太操劳,心力交瘁之下怒急攻心,心脉……幸亏抢救及时,人也年轻耐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大夫说完,摇头离开,“整体状况不怎么稳定,先保守治疗,看后续恢复吧。”
“要不要转院?去泽市最好的医院!”
“现在病人不适合移动,况且,黄泥岗的路太颠簸,路上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啊!”
“……”
“先这么着吧,黄泥岗倒是有个着名老中医,我请他再来瞧瞧。”
“也好!”程光点点头,“对了大夫,我能进去么?”
“可以,但要安静。”
“好!”
程光推开抢救室的破烂木门,抬头看到徐飞左右手分别挂着点滴,脸上带着氧气罩,双眼迷离的看着天花板,“小徐!”
“领导,您来了,刚好我要跟您聊聊电厂的事。”
“不,你现在需要休息!”
“没事,我能行,为了泽市!”
程光等其喊完,瞥一眼离去的监管人员,一屁股坐在床上,随手拿起一个橘子,一边剥,一边吃,“咱要多少?”
徐飞摘下氧气罩,“电厂亏多少?”
“一千多万吧,算上职工权益,没个一千三百万下不来。”
“顶天算,才抵个零头?”
“没办法,都是供电那边搞得。”
“怪不得县首富在人家面前,只能算个吉祥物。”徐飞撇撇嘴,“要不,咱吃大户?”
“人家怕不是把我吃了,再说,不盈利怎么铺设电路?”
“这么说,即便tep重新建电厂,也要一边亏着卖,一边高价买?”
“按规定,确实这样。但我可以通过发改,帮你把供电单位的购电价,抵消售电价。毕竟引进外企,目的是研究进口的发电设备,学习海外的发电技术,前五年可以不要盈利。”
“跟谁合资?”
“tep的打算呢?县大院,还市大院?”
“东山供销社可以么?”
“可以,服务于农,供销模式。”
“但如此一来,就跟您没太大关系。我徐飞做事,还是很讲究的,肯定不能让您白忙活一场。这样吧,我帮您把铁皮玩具厂的规模,扩大两倍,令泽市拥有一家五千万资产的大型玩具厂!”
“那感情好,就这么定了!”程光欣然应答,“对了,什么类型的发电厂?”
“看您想要哪一类,无论单座装机总容量1000mw的火电厂,还是装机总容量2000mw的风电集群,又或者上万兆瓦的核电都可以,只是最后一种,需要等一段时间。”
“……”
你们tep到底是干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