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姒仿佛听见脆弱的小心脏,碎裂的声音!
头也不回的离开晨曦阁,一溜烟的拐进海棠居。
江怀胤任由门板在夜风中来回摇摆,吹着刺骨的冷风,喝着清冷的竹叶清,望着屋外阴郁的夜色,江怀胤阴柔的笑容渐渐凝固在唇角,布满阴戾。
他陷入沉思。
不知从何时起,他似乎开始纵容慕容姒在自己面前为所欲为。
而且,他如今才发现,近来的慕容姒,在不知不觉间,总能左右他的心绪。
从玉露膏开始到堵截和德郡主。
在骊山冒雪护送她回京,又在宫中默默等待。
对楚承杀和大皇子出现在她面前,说不出的排斥。
江怀胤自嘲的轻笑,倒满一杯竹叶清,仰头喝下。
连她喜欢竹叶清他都这么在意?
这种近乎于全身心投入的感觉,令他很是厌恶。
指缝间的酒杯兀自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玉片碎裂,割伤了他的掌心。
触目惊心的鲜血从他指缝间争相滴落,他微微垂头,迟疑的看着用鲜血搅拌的碎片,笑了笑,“夜岚。”
夜岚早就察觉到房间里微妙的气氛,在房门大敞的时候也曾犹豫要不要进来看看。
这一犹豫,等到的却是王爷暗沉的呼唤。
他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关好房门,凌冽的狂风戛然而止。
“属下在。”
“瘟疫之事可有进展?”
“王爷恕罪。”夜岚拱手道:“当年王爷进城时已是子夜,满城之中无一人见过王爷。”
“区区一件小事都查不清?”江怀胤神色淡漠,毫无情感可言的斥了声:“废物!”
夜岚当即单膝跪地,主动领罚。
“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江怀胤扔掉手中残留的碎片,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着鲜血,“本王记得当年慈宁宫除了玉嬷嬷外,还有一位叫花嬷嬷的。”
花嬷嬷是江怀胤的奶娘,奶了他七八年,在他还懵懵懂懂的年纪,就被太后勒令不许再靠近江怀胤。
她是江怀胤为数不多依赖的人,突然遭受奶娘的冷漠相对,江怀胤叛逆的不再关注花嬷嬷。
再之后不久,从偶尔见到花嬷嬷变成如今都听不到花嬷嬷的名讳了。
细想之下,江怀胤察觉到花嬷嬷好像就是从他瘟疫后,销声匿迹的。
他起身,走到夜岚身前,“去找一下花嬷嬷,或许本王想知道的,她都能解答。”
“是!”
夜岚暗自松了口气,心底莫名佩服起王妃来。
能轻而易举的挑拨王爷的情绪,王妃可是古今第一人!
慕容姒气鼓鼓的站在窗前,让强风肆意拍打着自己的脸,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清醒些。
江怀胤为人太过古怪,她好不容易对王府产生了那么一丢丢的感情,都被他喜怒无常的举动给拍的灰飞烟灭。
慕容姒追溯前因,都怪大皇子和皇后,不然她就不会以江怀胤失忆的事作为引子,而转移话题。
不转移话题,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慕容姒仰头看着那一轮半隐在乌云后的明月,也不知站了多久,面色由红白交替,最终变成铁青。
“白鹭!去找锈锈来!”
不多时,锈锈在白鹭身后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王妃找属下?”
“你去给我弄些炮仗来,越多越好!”
锈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