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京城到底所为何事?别跟本王说,你是来看本王的。”
书房中,江怀胤还在思索究竟要不要带慕容姒去巴蜀,公孙瑾竟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
江怀胤睨看他一眼,不甚在意的问道。
公孙瑾动作懒散,周身的气质却一如既往的带有书生气。
放下糕点,公孙瑾擦了擦唇角,弯着眉眼笑道:“我自然是来找江兄的,我说江兄,你的语气能不能别那么冷?对待我也就算了,对待嫂夫人这样可不行,哪个女子会喜欢你这副德行啊?”
“想死?”江怀胤眉梢一扬,杀气横生。
公孙瑾“吓”得浑身一抖,“镜子呢?快照照你现在的表情!太吓人了!”
“少废话。”江怀胤失去了耐性,随手拿起桌案上的卷宗看着,“不想说,本王这便派人送你出京。”
公孙瑾掏出折扇挥了挥,“好好好,我说,我这次来是来考科举的。这不,囊中羞涩、无处落脚。不得已才想在江兄这里借住。”
公孙瑾一边说着,一边观看着江怀胤的书房,折扇一合,轻轻敲着书架,“啧啧,梨花木的书架,正适合我苦读啊!”
江怀胤:“……几年未见,竟不知你读书要在书架上读!书架喜欢便送你,城南有几处宅子闲置,你随便选,日后出门别说认识本王便可。”
“那怎么行?”公孙瑾错愕回头,“我就在王府哪也不去,我还指望能依靠江兄的身份,为我开开路,能顺利考上状元呢!”
江怀胤合上卷宗,倚靠在椅背上,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以你的学识还要本王开路?怕是你根本就不想考吧?”
“让本王猜猜,你进京,是老师逼迫的?”
乾国当今太傅谢渊,从小教导皇帝,是皇帝的恩师,在朝堂中也有着旁人不可撼动的地位。
可谢太傅教导幼时皇帝的时候,江怀胤也被另外一位博学多才的智者传教。
他便是公孙瑾的父亲,公孙衍。
公孙衍不曾入仕,创立千山书院,在青州颇有名气。
先帝在世时,曾有机会与公孙衍吟诗作画,对对方的学识所吸引,便暗中委托公孙衍教导江怀胤。
此事,宫中无一人知晓。
千山书院却是人尽皆知,院主收了位身份不明的嫡传嫡子。
而公孙衍明面上是一位学者,背地里还是一位剑术奇才。
江怀胤一身绝技,都乃公孙衍亲传。
再说公孙瑾,身为公孙衍唯一的儿子,自然与嫡传嫡子江怀胤接触甚多。
两人幼时结识,那时候的江怀胤还是个喜形于色的孩子,了解过他最真实的一面,无论外界传得多么神乎其神,公孙瑾还是对江怀胤疏离不起来,始终认为他还是那个与自己合谋拔光父亲胡子的臭小子。
在江怀胤面前,公孙瑾亦是个无话不说的自己人。
被江怀胤无情的揭开遮羞布,公孙瑾也不觉得难堪,只强扯出一抹笑来,“老头子自己不考取功名,却逼着我入仕。啧啧,江兄,你是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情,那个狠厉啊,说我要是考不上状元,这辈子都不让我回青州了!”
江怀胤能猜到老师那副暴跳如雷的模样,难得的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哼声道:“望子成龙,是老师的毕生心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老头子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为何还是不通这句话的道理!再说了,我不回青州,我那群美人儿不得茶不思,饭不想?从而香消玉殒?”
公孙瑾丧气的坐在椅子上,话锋一转,目露笑意的问道:“别光说我了,江兄的婚后生活如何?老头子可是惦记的紧呢!”
江怀胤眸光微顿,神色恹恹道:“平平无奇。”
“平平无奇?”公孙瑾憋着笑,“江兄看嫂夫人的目光里都能喷出火来,哟,时辰都这么晚了,我是不是打扰江兄的春宵了?”
江怀胤面色冷凝,就知道公孙瑾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本王何时异眼看过她?”
“还不承认?”公孙瑾翘起了二郎腿,看似随意的道:“武功我不如你,但读书和看女人,你不如我!”
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挑衅的告诉江怀胤,“贤弟不才,对七情六欲的造诣可远超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