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村长冒着雨来了,他说张大富的媳妇打电话回来了。他问了张大富媳妇修桥的事情,张大富媳妇说,张大富之所以要给村子修桥,是有个阴阳先生告诉他,修桥补路可以给自己积德。只要他能出钱给村子修一座桥,将来他们会越来越有钱,儿孙也会都有出息。
而且,修桥选的位置也是那个阴阳先生说的。只不过,张大富的媳妇也没有见过那个阴阳先生,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子。
从村长的话里,一切都清楚了。那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找到了张大富忽悠他给村子里修桥。
后来,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又杀了张大富灭口。
从一系列的事情可以看的出,对方的心思很是细腻,而且这村子里恐怕有他的眼线,不然的话,我们才刚刚来了,张大富就出事了。
看来新桥的位置必定跟老桥有关系,想到这里,我问张齐山家里有没有雨衣雨伞一类的,我要到河边看看那里的风水。
张齐山给我找出来一件雨衣,他也想跟我一起去。被我拒绝了,他年纪大了,刚刚又淋了雨。再出去的话,恐怕要受凉了。
程远之要跟着,我也没让,我只是去看看新桥和老桥的风水问题,没有必要让他跟着。
出了张齐山家的大门,我朝着河边而去。
还没有到河边,远远的看到一个人穿着蓑衣,头上带着斗笠背着手站在那里。
看到那个人的背影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个子高,有些痩。我心里猛地一动,难道他就是那个阴阳先生。
随着我朝前靠近,他并没有回头。似乎不知道我来一般。
不过,我并没有太大意,他能站在这里,已经说明,他应该是知道我来了。
果然,在我离他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道,“你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你就是那个阴阳先生?”
“没错,我就是。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了。”男人停顿了一下,“这里的闲事,跟你没有关系,就算是你想管,你也管不了,我劝你赶紧哪来的回哪去。”
我冷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管不了?”
“小子,看来你是想趟这趟浑水了。”对方的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没有走的道理。”我淡淡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不劝你了,不过,你是出道之人,应该知道因果报应这事。你现在管的这件事,你可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对方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你要是愿意听的话,我来给你说说。”
他既然想说,我听听到也无妨,“你说吧。”
对方先生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讲了起来,“从前有个男人,家里连年闹灾荒,妻子也饿死了,他只能带着七岁的儿子从家里出来。”
“那个年月兵荒马乱的,他们只能是以讨饭为生。那天,他跟儿子正在破庙了,来了一个人。那人对他说,只要跟他走,管吃还给钱。”
“男人听了很是高兴,立即点头同意了。他本想带着儿子一起去,但是那人说孩子太小,带着不方便干活。他只能把儿子交给了同村一起出来的人照顾。”
“临走的时候,他告诉儿子一定要等他回来,他回来给他带吃的。后来他儿子等了几天也没有见自己的爹回来。”
“没办法,他只能是一边要饭一边倒打听自己爹的下落,直到多年以后,他再次见到了那个带走他爹的人,经过一番调查,他才知道自己的爹已经死了,而且魂魄永远的那压在水里。”
“当时他就发誓一定要报仇,把自己父亲的魂魄从水里救出来,让他不在受苦。让那些害他父亲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后来,他直到死也没有做到,他只
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的儿子。所幸,他的儿子没有辜负父亲的遗愿,把镇压着祖父的桥炸毁了。”
他的故事讲的很简短,但是大概意思我也听明白了。当年被打生桩的其中一个就是这个人讲的故事里的父亲。
“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当年他们害了人应该受到惩罚,我也不能说让你放下仇恨,这世上也没有这个道理。”
“但是当年的人都已经死了,当年那个村长也受到了惩罚。你现在害死的都是无辜的人,当年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我幽幽的开口说道。
“住在这个村子的人没有一个能脱开关系的。”男人的声音冷冽了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我问道。
“怎么样,我要让他们全村的人都陪葬。”男人的声音此刻变得异常的冰冷起来,那声音就好似来自地狱一般。
“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我看不如这样,让这个村子给死去的冤魂做一场法事,让他们早日去投胎。”我道。
男人缓缓的把身体转了过来,一张可怕的脸露了出来。那张脸异常的狰狞,透着阴翳的气息。不过,看的出来那并不是男人的本来面目。
“你说的太轻松了,人死了,在水下被压了这么多年,一场法事就可以解决了吗。”
“若不是我把老桥毁了,他们此刻还被压在下边。”他说着话,朝着我一步一步而来。
我们原本的距离也就四五步,他很快到了我的面前,一张脸直接对上我的脸。
他的话,让我无以言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是沉默了。他说的也没有错。若不是他炸塌了老桥,那些魂魄还在下边受苦。
随后,他盯着我冷声说道。“刚刚我劝你离开,你不肯,现在你想离开,我不会在让你离开了。”
此刻,他的声音就如同天空的雨水一般,冷冰冰的没有半点的感情。
我的神经不由的绷紧了起来,不过脸上却是没有露出丝毫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