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围那些碑塔等,同样也不是凡物,而是法器,打底也是高阶法器。
谢端阳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两三件疑似法宝的器物,被安置在塔冢当中。
本来,法宝这类需得时常有人温养祭炼,在没了原来主人后,就会逐渐丧失威能。
非得后来者抹去原主烙印,重新祭炼成功后方能重新恢复。
但是,燃灯佛宗、金光寺等,大多修行燃灯法门,或者以此编纂创制出的其它功法,彼此间同源
再加上大阵运转滋养,以至这几样法宝在原主坐化后,并未跌落位阶,依旧闪烁有浓烈灵光。
手笔极大,大轮寺藏经阁与之一比,就显得过于寒酸了。
“尔等紧跟着我,不可乱走一步,否则引动了金刚伏魔阵的变化,就算本寺老祖出手,也未来得及救下你们!”
虽然距离不算远遥,但一次带上千号人飞遁,对中年僧人负担亦是不小。
将莲花复还为佛光,一一收回心灯当中,中年僧人终于多说了几句,肃然警戒道。
一半是说与这些新入门弟子知晓,至于另外半数,则是给高台上那些前来观礼的派外修士听。
地窟秘境乃是金光寺立寺之本,与其它长老一样,其实他也觉得主持神光的操作有些欠妥,不该将其中秘密展露给外人。
说完,又暗暗调息片刻,感觉法力运转无碍,中年僧人才从腰间解下只莲花令牌,连轻身术也不施展,就那么一步一步,在前带路。
但是身外的心灯,却是忽明忽灭,与塔林阵势变化相互迎合。
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行至塔林中心地带。
众人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再看不到一座塔冢,或者其余碑刻。
方圆数十丈内,寸草不生,唯有一座雄峻高碑拔地而起,表面平整光滑,不着一字。
就是这里了。
中年僧人神色越发严肃,祭起心灯,连带着莲花令牌一致抛出。
令牌正正落在碑头一处凹痕,丝毫不差。
无字碑表面忽有浅浅光华流转,宛似水波,点出若干澹澹涟漪。
至于心灯,则是直接穿过涟漪,没入碑体当中。
俄倾,巨碑居然当中裂开,露出条幽深通道来。
石阶延伸向下,不知有几许深。
“秘境阵门我已打开,最多只能维持一炷香时间,尔等还不快些入内!”
看着那群神色各异,却无一人选择动身入内的新弟子,中年僧人面露不渝,大袖轻挥,将两人接连扫入其中,冷声提醒道。
看样子,若是这些人不主动,他就大有直接将他们送进去的意思。
此举落在那些外派道友眼中,不由引发欢快笑声。
“甲子未见,慧明道友火气依旧还是如此之大,同些小孩子讲话又何必如此严苛。”
“听闻贵派老祖因慧明道友嗔意未去,难以降伏心中火气,是以特地责令他面壁二十年。
现在看来,非但未成,火气反而更盛了几分?”
“以慧明道友的资质性情,怕是在燃灯心法上再难有明显提升。
倒不如转修同样我佛门的忿怒金刚法,说不定或许能一步千里,早日铸就元婴。”
一众观礼修士嘴上说着打趣,其实早已暗中分出精神,观看着心光镜中的各人反应与遭遇。
黑暗中,谢端阳没有贸然释放火球、光明术,或者取出月光石照亮,而是只以可暗中视物的眼睛打量四周。
进来时,中年僧人慧明传音告知他们的信息出现,结合着周遭环境,进行分析。
在外面,看到无字碑外寸草不生的地面时,他就暗自有所察觉。
这里,似乎有澹澹魔气存在,只是被大阵当中的佛意消弭无形,根本未能留存下来。
在这种佛魔两种力量相互冲突抵消的情况下,哪里能有什么草木能够生存。
怕是只有少数几种可以无视酷烈环境的奇花异草方才能够存在。
魔气极澹,普通修士,根本无法察觉。
但是谢端阳这两年来,洗练白骨舍利同血河旗当中的魔气,几乎可以说是例行公事。
哪里有认不出的道理。
不过,血河旗与白骨舍利虽然是魔器,但其祭炼说法还是更偏向于阴邪残忍的路数。
纵然此地魔气浅澹,但却要比白骨舍利同血河旗其中携带的,要纯正许多。
再联系到中年僧人,真空提到了嘴,此地阵法名为金刚伏魔阵。
很容易令谢端阳联想到某些事物。
此阵思路与他借助心灯之力,洗练魔器的做法大有仿佛。
“该不会运气如此‘好’罢。”
他心中暗自吐槽。
“我可是只想过来拜入金光寺中,等到什么时候找到明王诀就直接转身离开,只求安稳离开,并不想招惹什么麻烦。”
但不可避免地,谢端阳心中也随之生出浓烈兴趣。
居然在被金刚伏魔阵镇压了如此多年之后,磨也该磨死了。
然而未知,里面究竟镇压了何等物事,居然还能够放出澹澹魔气,搅得混乱。
其等阶,怕是已经突破到了此界自从正魔大战后,灵气衰竭,几乎再无人可以突破的化神境界之上。
这让谢端阳如何能不兴奋。
说不定,就能观察出些许,此等修士究竟有何特别的才能与表现,与众不同。
这样,将来谢端阳突破化神时,这些经验说不得就能令他一步到位。
不必像韩立那样,早早修至元婴后期。
却要在这关外蹉跎数百年之久,还要等炼出回阳真水后才敢去修习“元磁真诀”,以此成就化神。
观察了小半刻钟,确认这里没有危险,谢端阳这才心意一动,将心灯放出,照亮了方圆数丈空间。
地下格外广大,而且另有玄机。
同行千人,差不多同时进入,却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相互隔绝起来,无法碰头。
谢端阳抬头四下打量,自己身处位置是间类似石室,或者说是通道的地方。
心灯只有照亮方圆数丈,不是他法力不足,而是稍远些的地方,就有佛光化作屏障,阻止了他去往他处。
“不知那屏障过后,是否就是其它新入门的弟子。”
虽然心中有八九分确信自己这重猜测,以自己实力,似乎也不难打破屏障,与其它人汇聚。
但是谢端阳没有如此做,而是收回神识,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石壁之上。
但见上面,不见一个文字,却以极为丰富细腻的画笔,将画面整整齐齐地描绘出来。
将壁画一一记下,谢端阳闭上眼睛,数十幅画面在脑海当中走马灯般转动游走。
然而再一一破碎重组。
毕竟今天被金光寺送进来的多是练气弟子,智慧有限,不可能有如无字天书那般艰深晦涩。
谢端阳旋即睁开眼睛,拈指如花,轻轻弹出。
带起熘火光,正好击在石室边界的佛光屏障上。
完全不需要借助太虚镜之力,以谢端阳的修为见识,一眼就自看出这幅壁画是记载了道佛门基础法术。
在大轮寺的藏经阁中,还有外面不少坊市当中,皆有流传,称得上是十分普遍。
只是壁画中所载,与外面略有不同,某些地方简拙,有的地方则是稍显繁琐。
几处微妙不同合在一起,最终就导致这门法术的威力差了数成之多。
佛光屏障应机破灭,视野陡然延长近倍。
同时,谢端阳眼前多出来个,找不到方向,正如无头苍蝇忙得团团乱转的年轻修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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