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道:“难道少龙不认为女人应该为男人守节吗?”
项少龙道:“为活人守节当然应该,但为死人守节就有待商榷了。真的情深义重,不肯改嫁,当然值得敬重,可是很多寡妇改嫁不是因为感情,而是为了生存。琴太傅如果不是和我两情相悦,即使一辈子不改嫁也可衣食无忧。可是,那些贫民的寡妇不改嫁,她们连生存下去的能力都没有,不让她们改嫁,就是逼她们去死。从国家的角度说,现在人口是国家的重要资源,育龄女子守寡,不生育,也是极大的浪费。所以,我认为即使不强迫寡妇改嫁,也应该鼓励改嫁。”
庄襄王道:“少龙一席话,确实很有道理。但恐怕也挡不住天下士子的议论。”
项少龙道:“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自己纳妾狎妓,却去鼓吹让生活不下去的寡妇守节,可能那些骚扰寡妇的人中就有他们,无耻之尤。自己声色犬马,与国家是百无一用,却又喜欢坐在那儿,对天下事指手画脚,这样的人、他们的话,我也不放在眼里。大王,我敢光明正大地娶琴太傅,就能扛得住一切压力,何况,这些在我眼里也不算什么压力。”
秦王知道事情不可能如项少龙说的那般轻松,但对项少龙的有情义、有担当愈发赞赏,一竖大拇指,道:“少龙好汉子。好,寡人就如你所愿,赐婚。”
项少龙叩谢:“谢大王。”
秦王道:“还有一事要听听少龙的意见。吕相国有一个门客,是韩国人,叫郑国。此人精通河渠之务,提出若能开凿一条沟通泾水和洛水的大渠,可多辟良田达百万顷,少龙觉得如何?”
项少龙知道,郑国渠是韩国的疲秦之计,就是为了让秦国耗尽国力,无力伐韩,便问道:“大王答应吕相国修建此渠了吗?”
秦王道:“还没有,但寡人觉得若能建成此渠,于国有大利。”
项少龙道:“可是大王,此项工程耗资巨大,非十年之功,不能完成,必要挡住我大秦东进的步伐。而且大王属意何人负责此项工程?”
秦王知道无论谁负责此事,必将权力大增。而且项少龙一直以来都表现的与吕不韦很疏远,似乎总想与他划清界限,但还是道:“此事由吕相国提出,又由他的门客主持设计,要说负责此事,吕相国最合适。莫非少龙是不赞成修建此渠?”
项少龙道:“不。发展农田水利工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此渠一定要修,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借此机会培养我们自己的水利人才。此渠若成,必开创引泾灌溉之先河,为以后的水利发现产生深远影响。我们要有自己的人才储备,但此时我们不能将国力全部耗在此处,先让他做出详细的计划书,图纸、预算,所耗的人力、物力都要做出详细的规划。至于负责此事之人,大王何不直接让这郑国入朝,做我大秦的官,直接对大王负责,需要什么直接向大王申请,由大王亲自掌控所有资源的调度。”
秦王看出了项少龙对吕不韦负责此事的忌惮,很怕他掌控全国的财权。他自己也不想出现一个权臣,可是还是有些犹豫,道:“可是寡人并不懂水利之事。”
项少龙道:“吕相国同样也不懂水利。大王掌控财政大权是为了更合理的分配国家资源,此项水利工程很重要,在能力范围内,可以优先发展,但不能因为它,停止其它方面的发展。”
秦王道:“还是少龙的办法妥善。”加强君权,限制相权,当然妥善。
“啪!”吕不韦怒摔手中的酒杯,“可恶!项少龙坏我大事。”
吕不韦本想通过郑国渠掌握住秦国的经济命脉,没想到秦王居然直接把人调走,亲自负责,自己除了举荐个工程师,什么也没捞到。他收到消息,是项少龙从中破坏。不只如此,大王居然还给项少龙和寡妇清赐婚。
寡妇清是大秦、甚至全天下男人的梦中情人,吕不韦权倾朝野,身份尊贵,自然对寡妇清有想法,可是不只没得到女神,女神还要嫁给自己的死对头,真是怒不可遏。
吕不韦身边的头号谋士,莫傲对吕不韦道:“相爷,按说他乌家能在大秦立足,全是靠了相爷,这项少龙怎么屡次坏相爷的事?”
莫傲是吕不韦的智囊,三十五六岁,身材高瘦,大长脸,山羊胡子,长的颇为秀气,目光阴沉。他自负才智无双,对寡妇清也有非分之想,这靠修渠已增权势之策就是他教吕不韦的,一旦成功,他也获利极大,被项少龙破坏了,也让他对项少龙恨之入骨。
吕不韦道:“项少龙直接攀上了太子,又得大王赏识,乌家不只不为我所用,反而愈有疏远之意,项少龙是想和我平起平坐啊!”
莫傲道:“相爷,项少龙不能留啊,他不只是想要和相爷平起平坐,还想把相爷踩下去。咱们和他可不是敌人,他却屡次坏相爷的事。”
吕不韦问道:“莫先生有什么妙计?”
莫傲道:“这项少龙还真的很难找出什么弱点。他来咸阳还没站稳,就跑去戍边,北疆苦寒之地,却让他实打实地立下军功。一回咸阳,在军情危机之时出使敌国,又解函谷关之围,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一心为国,所以大王才器重他。后来在咸阳更是深居简出,不结交重臣,不流连风月之地。除了自己的妻妾,只勾搭寡妇清这一个女子。朝堂之上,大王似乎更信任他,私下里也很难接触上。为今之计,似乎只有堂堂正正地和他比武,才有机会杀他。”说着看向旁边一位高鼻深目、身材猛过项少龙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