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厢狂风骤雨电打雷劈。
他那边风平浪静好整以暇。
正这么两厢无语着,他眼里忽然又涌上笑意。虽不知他究竟在笑什么,心里来火却也不敢骂他,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他。谁知他见我盯着他,居然也就一直蹲在我身前让我盯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身后的墙漏风,从盯着他开始,就一直感觉有一股小小的凉飕飕的风一直吹着我的一只耳朵,吹得我耳朵痒得狠,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放弃了盯他转了转头想蹭一下耳朵。
谁知这一转头,哪里是墙漏风?分明是一个面如死灰,头顶半秃的女鬼正嘬着一张血红血红的口朝着我的耳朵轻轻吹气!!
几乎被吓到魂体出窍!!!
“啊!!!!!!”
“啊!!!!!!哈哈哈哈!!!!”
我一叫,女鬼也跟着叫,只是我叫的很绝望,而她叫的很兴奋!一张血红血红的嘴唇张得可以塞下半张脸!里面两排半黑半白的尖牙看起来极瘆人!
两厢正对叫着没个完,蓦地一只烤得半焦还带点肉香的树枝嗖地一下将血口女鬼钉在了墙上,树枝上明显灌了法力,女鬼眼珠子转了转,幽怨地看了眼将她钉住的丑兄,慢慢化作一股恶气消散了。
我转过头来好容易才顺下一口气,这一转头瞬间又是一口气赌在了心口。
只见庙里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好几只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鬼,有没头的缺胳膊少腿的,有完完整整但穿得似个锦鸡彩鸭的,有舌头长到拖在地上走,身子已经到了神像下,但舌头还在门外没拖完进来的……
那个长舌鬼在神像下闻着嗅着,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舌头在丑兄之前用血画的那个阵法上转着圈舔来舔去,舔着转着,门外的舌头也进来了,再舔着舔着,他的舌头开始融化……
没错,就是融化,慢慢地在那个阵法里融成一滩冒着青烟的血水,他仿佛对自己的舌头融化毫无知觉,舔得欢快,像是在吃什么美味……
一边吃一边滋啦含糊地说着:“香……香……”
再接下来,半个身子都融进了地下去,那个阵法像是把融掉的鬼吃了进去。
从外面进来的鬼类越来越多,有正常从门走的,也有直接穿墙进来的,他们其中的很多都对我很感兴趣,对丑兄却是直接忽视像没看见。
不过我现在也没那么害怕了,因为这些鬼似乎对我身旁的那一圈符文有些忌惮,只是看看我而已,偶尔有胆子大的敢靠近我都会被一截树枝钉在墙上变作一缕鬼烟。
丑兄在我身侧倚墙坐着,一脸的悠闲,刚刚打散一只鬼的树枝又飞回他的手里。
我心里狐疑,开口问道:“这位兄台,其实你是个降妖除魔的高人对吗?”
“我是采花贼。”
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回了过来。
我:“……”
我暗暗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长舌鬼整个融在阵里之后散发出来的恶臭似乎对这些鬼有着某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又有两个骷髅架子摇摇晃晃进了那个阵里,此时的阵法吞了个长舌鬼比原来大了一点点,开始泛着血红的光。
两个骷髅架子也融了,越来越多的鬼开始靠近那个正在慢慢扩大泛着可怕血光的阵法。
“好香……”
“好香啊……什么东西……”
“香……”
香?好几只鬼都化在了里面,明明只有满庙子要命的恶臭好吗?我都快被熏吐了。
挤进来的鬼越来越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很快大半都融进了阵法里。而剩下的为了挤到更前面打了起来。
一个长发女鬼抱怨一个肚子上开了个碗大的洞的胖鬼踩到了她的头发,胖鬼不说话,倒是另一边一个打扮富丽的鬼婆婆一把揪住长发女的头发往下一拉,再一脚将她的头踩进了地下。
长发女被这么一踩也来脾气了,头发倏地暴长几丈将周围一片鬼都给卷了起来往空中一举再砸在地上,有几副单薄点的骨架就这么被砸成了一地碎骨。
这么一砸,庙里顿时大乱,群鬼全武行,喷血的喷血,拔舌头的拔舌头,抠眼珠的抠眼珠,还有把自己脑袋拧下来当武器去砸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