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没有了下文。良久,王母松开她的手,摇头似是自嘲:“老身活得久了,倒是越活越糊涂了。皮相不过是虚妄之物,我又何必再多一问。罢了,罢了。”柔声道:“老身不问过去,只问仙子现在、可好?”
紫藤仙子见她和蔼地将自己望着,心中虽有困惑,面上却不显露,恭敬道:“小仙很好。”
王母左手一翻一覆,一把白玉琯握在手中,“这是我徒儿的随身之物,我现在赠与你。”
紫藤惶恐道:“我怎能夺人之爱……”还想婉言谢绝,王母打断她:“你与老身的徒儿有几分相似,老身瞧着你欢喜,她自然也会欢喜。将此物送给你,她会很乐意的。”
紫藤仙子怔怔道:“王母的徒儿……”
王母握着玉琯的手一紧,苦笑道:“她殉了大义。那个丫头倔得很,哎!”一声叹息后似乎是不愿再提。
紫藤仙子懊恼自己的鲁莽,将话兜回道::“这把玉琯太贵重了……”
这倒提醒了王母什么,王母口中念诀,两指并拢自玉琯上面划过,一柄墨黑匕首赫然与掌中。“老身的变幻术要破解也不容易,你就当是个护身的普通匕首。”
王母已如此,她也只好受了她的好意。
匕首精巧,柄处刻了个“瑶”字。想来王母的徒儿名中应有个瑶字,看王母神色悲戚,想必这位名瑶的仙子早已不存于世了。紫藤仙子小心地将匕首纳入怀中。
“老身差一点将正事忘了。你的名字入仙籍后,还要继续修炼,切勿忘了。呃,仙子名甚?”
紫藤仙子一怔,从幻化到现在不过两日,从赤阳宫到了昆仑丘,却把取名这茬给忘了。
“望遥,小仙名望遥。”
王母后退一步跌坐回榻上,紫藤仙子才觉自己犯了忌讳,一边忙道:“此遥非彼的瑶字,是遥不可及的遥。”一边懊恼不已,徒让人增了伤悲。
王母扶额,半晌道:“望遥你无需自责,年岁大了经历的事太多,难免容易触景伤情,也因经历的事多了,看得也淡了。望遥你是个好孩子,你要记住天命不可逆,然事事皆有变数,天命亦然。”
望遥叩拜王母。
出了昆仑丘,元黎十分高兴,“原以为即便顶着天尊的名号,王母也不会这般干脆,毕竟仙子你……,咳,咳,终归是把事情办妥了。”
望遥揣着匕首,也端着疑问,便问道:“王母门下有一徒儿,元黎可否有听过?”
元黎兀自乐了一回会儿,召来云走在她前面,回道:“王母的徒儿在史籍上有记载,那是远古的上仙,父亲是仙界最后一位仙帝,师承王母。精通医术和乾坤六峜。是个了不得的女仙。”
腾云至西海之上,浩浩烟波,一时间云霞缭绕,望遥突然一阵晕眩,跳到元黎的祥云上,与他同乘。
元黎似笑非笑,“你这副模样,也不知王母就怎地应了。”
望遥没听清楚,只道是还在讲王母徒儿的事,她紧拽着元黎衣角,甚艰难的问,“后来如何了?”
元黎放慢了速度,道,“她本来有望飞升神界,却在魔仙两界大战中不知所踪,至今去向都是个迷。”
望遥不知为何心中一紧,怅然道:“生死不明?”
元黎苦涩道:“她那时只是仙,纵然上古的仙比现在的仙族后裔寿命要长,也长不过千年。这么算来,怕是早已灰飞烟灭了。”
跳脱轮回的神仙,死了便意味着灰飞烟灭,再无来世。
望遥心中莫名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