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抬头,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邵刚解释道:“科长,六车间有一对师徒打起来了,六车间的工友拉都拉不住,都见红了,车间主任见他们闹得太凶,带着车间里的工友把他俩送到了咱这儿来,现在下面还吵着呢。”
啥玩意?师徒打了起来?李卫国诧异不已。
这年代讲究师父传手艺,为徒谋前程,徒弟膝前孝,养老又送终。
师徒的关系就等同父子一般,甚至比父子还要亲密,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打到见红啊?
李卫国见邵刚越过了郑山,直接报到他这来,不由神情一肃,问道:“郑山呢?怎么不找他?”
邵刚见李卫国神情不对,感觉自家领导好像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不是,科长,郑股长一早就带队出去办桉了,只留我和邹婷两个留守。
治安股的刘股长也带队出去了,董科长和韩股长也是各有各的任务,保卫科里现在就剩您一位领导的了。”
李卫国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也无语得很。
保卫科向来是闲的时候闲死,忙的时候忙疯,现在又没有什么大桉要桉,怎么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合着整个保卫科就他一条咸鱼呗......
李卫国摸了一把头发,戴上了警帽:“走,我们去看看。”
说罢,两人径直下了楼,刚到一楼,就看见那对师徒指着对方不断地在那破口大骂。
两人都被车间工友拉着,隔着四五米都骂得唾沫横飞,其中一位看着年轻一点应该是徒弟,另外一边捂着受伤的额头的貌似是师父,双方骂得那叫一个有来有往,气势汹汹啊。
“李贵严,你个狗屎师父,老子给你面子你才是师父,不给你面子你算个球啊?愿意教就教,不愿意教老子也不求你,焊工又有多难,老子自己学也能学会,用你教?
一天天的看这个碍眼,看那个不爽。动不动就骂骂咧咧,对老子呼来喝去,老子是你家奴才吗......”那位徒弟指着自己师父大骂道。
另一边,那位六车间的师傅也是气得浑身发抖,拉着他身边的车间主任,告状道:
“主任,您看看,看着,王大勇这小子现在是翅膀硬了,连尊师重道都不会,我就说当初不想带他,主任你偏偏要硬塞给我,没想到他这么心狠,直接欺师灭祖了,您看这小子把我给打的。”
张主任见状也是头疼不已,这个李贵严是个什么货色他作为车间主任是再清楚不过了。
带徒弟的时候教技术喜欢藏着掖着,所有重活累活全是徒弟干,对徒弟呼来喝去,稍有不如意就骂骂咧咧,急的时候还直接动手,把徒弟当成牲口一样在使唤。
别人带徒弟,学个三两个月就能上手帮忙烧焊,唯独这李严贵教徒弟不愿意教真功夫,分到他手底下的三个徒弟都学了快一年了,还没机会上手烧焊,只能跟在他后面帮着做些搬运的重体力活。
他的三个徒弟也不止一次申请过想要换个师父,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张主任也没太放心上,没成想这次闹得这么大,直接就在车间里开打了。
李贵严见张主任不表态,估摸着也是不太向着他,只能另想办法。
就在他左右张望想找个能帮腔的时候,李卫国、邵刚二人走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