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想要求成为大宗师的机缘,一方面是希望武功更上一层楼,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只要可以成为大宗师,自然就可以轻松战胜岳不群,破去心魔。
如今既然求不得成为大宗师的机缘,他也只能去求如何破去心魔。
若是可以得到一份机缘,习得克制独孤九剑之法,那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什么五岳盟主之位,自从他晋升宗师境,见识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之后,对于这个盟主之位的想法也就澹了。
毕竟他们的死对头日月神教已经被天下会覆灭,即便统一了五岳剑派,又能如何,要去对抗天下会吗?
不过是拔剑四顾心茫然罢了。
桌前。
霍隐慢慢地喝茶,左冷禅就安静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一直到一壶茶喝完,霍隐才不疾不徐的对左冷禅问道:“心魔从何而来?”
左冷禅闻言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从岳不群,从独孤九剑而来。”
霍隐轻轻点头,又问道:“何为心魔?”
左冷禅略作沉吟,语气极为复杂的回答道:“内心的畏惧。”
十年前,他得到玄冥神掌,晋升先天境界,风头正盛,信心十足,却遭遇了练成独孤九剑的岳不群,如果不是东方不败突然出现搅局,也许他会败给岳不群。
可也正是因为东方不败的搅局,导致他和岳不群一战并未在真正意义上分出一个胜负。
以至于在这些年里他时常会想,如果在当时他孤注一掷,将那一战继续下去,他有没有可能逆转局势战胜岳不群,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面对这个疑问,他的心里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桉。
他想要去寻找一个明确的答桉,但是因为种种顾虑,犹豫不决。
他在畏惧,畏惧战败,畏惧失败以后可能会遭遇的各种嘲讽和耻笑。
这畏惧的情绪,也就渐渐变成了他的心魔。
每次只要他一闭上眼睛,仿佛就可以看到岳不群在他的面前舞剑,每一剑他都挡不住也避不开,剑剑刺向他的心窝。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仅仅是无法安然睡觉,甚至是在练功时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以至于数次险些走火入魔。
如果不是因为霍隐突然归来,也许他只有上华山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霍隐看着左冷禅脸上那无奈的神色,轻笑一声,说道:“心魔既然是因为内心的畏惧而诞生,那与岳不群何干?”
左冷禅闻言下意识的说道:“我是在畏惧败给岳不群,自然和岳不群有关系的。”
霍隐摇了摇头,又说道:“没有岳不群,还会有王不群、李不群和张不群,你的内心如果不能坚强起来,此后余生,处处都是心魔。”
听到霍隐这一番话,左冷禅如遭雷噼,呆立当场。
霍隐看到左冷禅呆住,也并不打扰,任由左冷禅自己去醒悟。
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左冷禅不能重新将自信心树立起来,那么即便岳不群死了,风清扬也死了,独孤九剑失传了,左冷禅的心魔依然会在。
如果左冷禅自己想不明白这一点,无法使自己的内心坚强起来的话,那不管是谁来帮他,都破不去这心魔的。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之后,左冷禅突然浑身一颤,惊醒过来。
不知不觉间,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一片,额头上更是汗珠滚滚。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只是从他眼底的迷茫来看,他似乎依然未能走出心魔。
左冷禅望着坐在面前的霍隐,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仙君,我该如何让自己的内心坚强起来?”
他现在已经明悟,心魔的诞生原因在于自己的内心不够坚强,可是他明白原因是一回事,如何让内心坚强起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霍隐看着左冷禅脸上那困惑的神色,抿了抿唇,说道:“敢于直面挫折和失败,方能令内心坚强起来,去华山吧,见一见岳不群,打一架,赢了便是赢了,输了那就坦然承认失败。”
“人生的成功和失败,并不是一场战斗的胜负就可以决定的,这仅仅只是人生的一段经历而已,过去了便过去了,又何必执着。”
“就如同那五岳剑派盟主之位,十年前你视若珍宝,那今时今日呢?”
左冷禅听到霍隐这一番话幡然醒悟,朝着霍隐深深鞠躬,说道:“多谢仙君指点迷津!”
霍隐轻轻一笑,说道:“喝了这碗鸡汤,就去吧。”
左冷禅闻言微微一愣,鸡汤?
霍隐看着左冷禅脸上那疑惑之色,只是微笑,并不再多做解释,在这个时代,心灵鸡汤还是很管用的。
……
两日后。
华山。
左冷禅不请自来,着实是令华山派上下吃惊不小。
已经同为宗师境强者的岳不群看到左冷禅登山而来,脸上神色惊疑不定。
十年来,他依仗独孤九剑数次挑战左冷禅,左冷禅并不应战,只是拒绝,这也令左冷禅在五岳剑派的威名减弱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