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笃伸出手,轻轻的拨开向之问青筋暴突的手,语气尽量的轻柔,他不想刺激他,不是因为他是上司,是巡游使,有品街的修士,他这么做唯一的原因是因为这位大师兄人不错。
“师兄,没必要这么激动吧?也许大家的理念有所差别,但我们师兄弟的关系却永远不会变!
我们一样是为了全真教,是为了普通老百姓,只不过就是做事偏激点?
您大人大量,在您的手底下出现一个有入魔倾向的人,您不会就此打击报复,小鞋排挤吧?”
向之问气笑了,颜然放手,嘴里仍然不干不净,“我特—酿生气,不是因为手底下巡游里出现了一个入魔倾向的师弟,而是所有的巡游都特一酿的有入魔倾向,生生把老子搞成了孤家寡人!”
候万一愣,随即大笑,“您看,这不是您的责任,也不是您教导无方,实在是这个地方他不是有魔性的人他也不会来啊!换个地方,比如咱们的邻居妙高镇,指定一水儿的清醒人。”
向之问苦笑摇头,气也撒过了,骂也骂了,他还能怎么样?这小子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对,像是阴陵这样的地方,也包括比目丘黑沼泽,不是杀性大性格勐的人谁肯来?
“算了,你们这些小子,等境界上去了,修行时间长了就知道,一味的杀我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在本质上和那些不择手段的真正魔门也不是一回事,没必要被推出来当这个名义上的老大,坏事盟友干,脏水老大扛,何苦?这不是被人当挡箭牌了么?”
看候英还要争辩,抬手止住他,没必要斗嘴,他们这样境界的小修眼光见识不够,心性都不定,有什么好吵的?
“也罢,不争了。师弟只需记住,修行方向不止功术一道,也包括为人处世的理念,我们现在境界都还低,还有太多不足之处,先不要定型,不要轻易下结论,多听多看多想,才是对自己负责任的态度。”
候万郑重点头,“师兄放心,我不是非此即彼的人,我会衡量好坏的,洗白有洗白的好处,入魔有入度的痛快,未来谁又说得清楚呢?”
向之问点点头,是啊,其实在全真教内部,近一半还是骑墙派,在两方势力中摇摆不定,有的是真无所谓,有的是想看清楚形势后再下注,这也是人类社会的通病,修行人也不能免俗。
“对你们三个水淹夙丘一事,我已向锦城上报,就说是我巡游一脉的决定,你们有临机应变的权利;只是不得已的选择,本来想着挖渠,结果决堤泄洪控制不住…………
既然已经把夙丘淹了,反正巨鼠一族也会事后不满,甚至借机生事,就不如顺水推丘,一了百了。”
候鸢直冒冷汗,这就是道门的方式,其实和魔门的方式也没什么本质的不同,只不过一个是光膀子硬来,一个始终举着遮羞布。
“师兄,这个理由上面能相信么?”
向之问一晒,“当然不信,他们又不傻;但他们也一定会信,因为他们也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尤其是牧帅府的那些人。
唯一的麻烦是,几十年前有阴陵镇衙和巨鼠一族有过协议,互相支持;后来这位镇衙高升去了牧帅府,为此每年巨鼠一族都会向锦城献上不菲的资源,维持关系。
你可倒好,一家伙就把巨鼠的根都创了,也断了人的财路,和你在天香楼干的如出一辙!
候葛,在断人财路这方面你还真是个天才,知道这样的天才一般都活不久么?”
候葛无奈的摊摊手,“我是真的不知,也没人和我分说在阴陵要护若谁,打击谁?这不能怪我吧?师兄,那位镇衙是哪个?”
向之问瞪了他一眼,“不该你问的就别问!怎么的,你还想闹上牧帅府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