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大挠了挠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候茑就笑,
「你随便说说就好,谁还会因为你一个凡人的话而兴师问罪?」
修凡有别,因言无罪,这是这个修真世界的普遍认知,老虎会去在意蝼蚁说了他什么坏话么?
石老大嘿嘿一笑,「妄自评论仙师,我哪有如此资格?就是实话实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粗浅看法,还请仙师莫要笑我浅薄。
我初来桑木岛,还是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那时老二老三还未成年;彼时的仙师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说话我也听不懂,反正就知道很少见他面,数年下来加起来也没超过三次?
第二个仙师是一位昂藏汉子,擅使长剑,常常剑来剑往的;这时我已经开始独立负责矿运,老二老三才将上岛;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位仙师很认真,事无巨细,事必亲躬。
但严格归严格,对我们这些凡人却从不打骂责难,反而有了些许的交往,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还以为为石家找到了一条上境的通道,可惜,后来发生了点事……
最后便是这位晁仙师,正当岛主,小的就不说了吧?」
候茑听的兴趣盎然,「不说就不说,知道你有顾忌,正当管嘛……你说第二位仙师,出了点事?他一个修行人还能出什么事?别是本来无事,到你这里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反而有事?」
石老大干笑不已,有些犹豫不知道当不当讲,他知道玩笑归玩笑,隐密归隐密,老石在世时给他留下的家规第一条就是:坚决不能参与进修真界的是是非非,如此才能保持石家在凡世的荣华富贵。
候茑也不催他,只轻描澹写道:「以我看来,这青金矿的产出好像记录与实际还有些差别?不知你何以教我?」
石老大一听,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要么满足他对历史过往的好奇心,要么就交待他和晁补之的那些营私舞弊的破事,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仙师有所不知,此事在八年前也闹得沸沸扬扬,小人就记得当初有无数修行人过来查看,其中尤多背剑之人,但查来查去也没查到什么线索,才慢慢的偃旗息鼓。
小人不愿意讲,倒不是这是什么秘密,而是八年前已经讲过无数遍,讲得我都厌烦了。」
看看候茑颇为玩味的眼神,就叹了口气,「嗯,八年未讲,现在又有点想说出来回味回味,仙师既好奇,那我就啰嗦几句吧。
此人,名叫李师中,应该是来自剡国全真教的仙师……」
候茑没再打断他,而是静静的听;石老大所说的,其实和他能找到的消息没什么两样,甚至还因为是从凡人的视角,其中颇多不尽不实,夸大其词之处。
但他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效果,真实,简洁,平铺直叙,没有经过修行人的过滤,没有加上那些所谓的业内人士的意见,才最能从中听出点什么来,而不是去品尝别人嚼过的残渣。
八年,在修行人看来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一个凡人来说却很考验他的记忆力;这件事确实是石老大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大事,因为重复过太多遍,所以记忆犹新;这一提起,便勾起了尘封的记忆,本来还很勉强的复述也变得自然流畅起来。
「出事之前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仙师们自控了得,等闲情绪也不会显露于外,但我可以确定没有异常是因为在出事时前三天最后一次见到李仙师时,他还答应为我儿子逮一只奇异鸟,您想,修行忙碌的仙师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那能有什么异常?」
「没有陌生修行人进出岛屿?」
「这个我只能说我没看见,就像您不想让我看见我就一定看不见一样。」
「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