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言在挑开刘锦绮的红盖头前,有一种开盲盒的忐忑感。
早在赐婚的当日,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若是如同其父亲那般迂腐的女子,又或是无盐、钟无艳之类,他且忍上几日,待出京之后自己龙游大海、鸟入长空,这里的“家”就让东厂蹲着好了。
裹着红绸的秤杆将红盖头轻轻挑起,一脸羞红中带着忐忑的俏脸在烛火下迷人心扉。
好个皇帝!
张守言暗叫一声不好,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正妻”竟是出奇的端庄标致,这要是入了手,自己怕是舍不得甩开手的。
盲盒开到玛莎,张守言心头一热,车型外表几乎满分,就不知这内饰如何?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陆游这厮果然吟得一首好湿!
在大明没有公婆确实有桩好处,夫妻俩人一觉睡到了日光大亮。
本来寅初正刻五点一刻,浑身酸软的刘锦绮咬着牙想要起身去给丈夫做成婚后的第一顿早饭,结果被张守言轻轻抱了回去,如同抚摸猫咪一般安抚她。
“夫人只顾睡,家里的事起床后再议,若是有空日后做顿午餐即可,朝食只管让厨下去做。”
“怕是于理不合?”
“呵呵,这便是张家的家规,夫人可要守着。”
“家规?”
“嗯,第一条就是不准累着夫人。”
刘锦绮哭笑不得:“我若是第一日就赖床,怕是府里的下人们都会看轻于我。”
张守言闭着眼有意无意的说道:“府里十多个下人都是留下的官奴,在意什么?夫人有空只管换了去。”
说完这句话,张守言抚在刘锦绮腰上的手掌静静的感触着对方的变化,这句话看似无心的话却是在试探刘锦绮。
若是刘理顺那种人物,必然会申斥这个女婿。
倘若是真正会持家的官卷,必然知道该如何选择,除了那些实在是穷困的新进官员,哪个官员家里会留着官家的奴婢听墙角?
刘锦绮没有半分犹豫:“老爷说的是,您马上就要外放,家里留着多口舌的人也是麻烦。我带来了两个丫鬟、两个嬷嬷还有一房下人,都先可用着。老爷身边有什么人先说与我听,我也好紧着安排。”
聪明的女人!
张守言嘴角一弯,还知道先紧着“老爷的人”先安排。
“北京家里就用你的人操持,过些日子再收几户稳妥的人家进来做事,我在苏州的人怕是入不了你的眼。”
刘锦绮咬咬牙,一股子莫名的酸意上了心头。
原来捻酸吃醋竟是这种感觉,刘锦绮轻叹一声,原来以为自己会很洒脱,可才第一日就已经暗暗吃起醋来。
她心里明白,老爷在苏州的下人怕不是被那两个“狐狸精”给使惯了,派到北京来反而会碍她的事。
“也好。”
简单回答了两个字,却没有提及苏州的董小宛和陈圆圆,张守言难得松了一口气。
夫妻俩起床前又要了一回热水,虚岁十七的刘锦绮软绵绵的被张守言扶着进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