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林陌时而低头笑出声，时而仰头任由雨水扑面。

“这有什么好哭的！”桃夭戳穿了林陌。

雨水可以掩盖泪痕，却掩盖不了思想，桃夭看得见他脑海的画面，也听得见他心里的声音。

这孩子渴望力量太久太久了，多年来苦于求艺无门，以至于他不得不暗下决心，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捕杀魔灵，准备自己修炼法术。

如果不是刚好那日汉斯王子找到了他，或许死在虎皮犀牛雷电下的就是他了。

此刻，看着满地的粼粼白骨，看着神庙内正闲聊的几方高手，林陌终于看见新世界为他敞开的大门。

如同第一次迈出城门时的欣喜，林陌此刻的心中是无限的憧憬。

雨夜的掩护下，林陌忍不住热泪盈眶。

分不清他是哭是笑的冲着桃夭喊道。

“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言语里没有责备，此刻的林陌享受着雨夜，享受着身体的疲倦，享受着身边有人述说。

“下次，我会试着记住。”桃夭笑得很浅，眼眸中似有深思。

林陌从白骨堆里捡回了短刀，挨着桃夭坐下。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桃夭从盒子里递上一杯牛奶。

庙内，几人依旧说个不停。

“戒灵，或者说亡灵有什么阴谋？”洛城破灭在即，拜月城也同样出现在不详征兆之中，这也是伽罗来此查询的原因。

布林差点就将骷髅魔族意欲铲除人类的计划脱口而出，幸好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就在伽罗面前暴露了身份。

见布林欲言又止，伽罗问道。

“想说什么就说，不用顾虑。”

“城主的死，是不是很奇怪！”布林一时不知说什么，便从桃夭传给她的讯息里随意丢出一个话题。

“的确！事情很怪，我到来之时，魔圈就开始出现裂痕，按理就算城主死去，魔圈也是不应该出问题的。”

魔圈再强，说到底也只是一种法术，一旦施法完成，施法者的死活与魔圈就毫无关联了。

城主与魔圈唯一的利害关系在于，魔圈的存续时间有多长。

强大的城主一次施法可以持续十年之久，就算再不济的城主，撑个一两年也是不成问题的。

“魔圈，是我们的城主大人自行破除的。”轩辕老先生接过话。

布林和伽罗对视了一眼。

“会不会是因为戒灵蛊惑了他的心智？”伽罗猜测到。

“那他为什么还会死？”看来老先生也不清楚个中缘由。

“如果是戒灵的蛊惑，那拥有一个傀儡城主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绝不可能杀了他。”布林表示了自己的看法，对于占据别人身体和灵魂，几人中没有比她更有发言权的了。

“他是自杀的。”

嗖的一声，老先生隔空取回了扇子，看着他无处安放的左手，估计是没了扇子感觉很不自在。

“自杀？”

“自杀！”这提醒了布林。

幽魂也好，恶灵也罢，之所以最爱选择枯骨，一来是遍地都有，二来可以直接占据，就像空着的房子，拎包入住就好。

但是如果这个房子有主人的话，你要住进去就得先赶走他的主人。

好比城主，如果戒灵入侵他的身体，势必会有一番恶斗，当他发现自己无力抵抗，又不愿灵魂被操控沦为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