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巡查员一拥而上,将刚才的同僚变成了嫌犯。
至此。
本次计划的第一步“安内”,顺利迈出了第一步。
程瀚又看向副执政官沉文宪,语气变得稍稍客气了一些:“依照规矩,我本应拜会大执政官。
“只是我刚接任署长,署内事务千头万绪,暂时无法登门拜访,请代我向大执政官致歉。”
他心知肚明,署长只是临时职务,只要稳住安华城的局势,便可功成身退,故而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
沉文宪唯唯诺诺:“好的。”
副署长段卓辉,小心翼翼的问道:“程署长,您现在要去巡查署吗?”
程瀚想了想,答道:“我上次来安华城处理‘超凡生物食人’桉件,中途游览过一次‘冬园’,就去那边吧。”
段卓辉有点懵:“您现在要去冬园赏玩?”
该副署长在心底滴咕了一句:这位新署长做事也随性了吧?上任第一日不去巡查署,居然去冬园玩!
沉文宪听得脸有点黑。
你有空去冬园玩,却没空去拜访大执政官,这尼玛太不把议政厅放在眼里了吧?
程瀚瞟了一眼段卓辉,又吩咐道:“将各个哨所的哨长,依次叫到冬园来,我需要与他们单独谈一谈。”
段卓辉恍然大悟:“是。”
这位副署长这才明白,新署长似乎打算将冬园当成了办公场合。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大人物做事,需要理由吗?
*
一刻钟后。
程瀚再次见到了冬园的主家,方庆怀。
而方家得知巡查署的新署长驾临,立即以最快速度将游客请出冬园,还客气的赠上了一份赔礼。
上次程瀚游览这座闻名安华城的温室花园,对方的态度虽然恭敬,但结交的心思更重一些。
但这一次,方庆怀的神色透着明显的战战兢兢。
其人的儿子,方廷元,更是不敢拿正眼看程瀚。
毫无疑问。
发生在城门口的事情,已经传到这对父子耳中,而随随便便就处死一名副署长的做法,极大震动了两人。
方庆怀一脸的谨小慎微:“程署长,你应该还未吃午餐吧,需要给您准备一份午餐吗?”
程瀚没有客气:“劳烦!也给我的同僚准备一份吧。”
方庆怀连连点头:“能够招待程署长,以及黑甲军的各位军士,是方家最大的荣幸。”
这家伙拉过儿子,小声叮嘱道:“你亲自盯着厨房,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午餐,千万不要出纰漏,明白吗?”
方廷元赶紧离开了。
方庆怀的态度比对亲爹更加殷勤:“程署长,午餐准备好还需要一些时间,您想要游览冬园吗?”
程瀚摇了摇头:“不用!劳烦在花园里找一片空地,再摆上一些桌椅,我需要接见下属。”
方庆怀立即照办,亲自带人将自家最好的桌椅搬了过来。
很快。
一间独特的花园办公室,准备好了。
五分钟后。
方庆怀看到,三位哨所哨长急匆匆的赶到,在花园办公室外排队,紧张不安的等候新署长接见。
他的脑子力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此番冬园沾了程署长的光,说不定会真正成为安华城的名胜。
在普通人心中,冬园的名声很响亮。
但在达官贵人眼中,其实也就这样。
毕竟只是一个砸钱就能建的温室花园,真正的富豪怎么会当一回事呢?
方庆怀注视着一名哨长进入办公室,心中满怀感慨。
假如程署长干出成绩,往后安华城的人说到程署长,必定会提到冬园,自家苦心经营冬园这么多年,却不如大人物在冬园待上几天。
他咂巴一下嘴,对“大人物”一词有了深刻的理解。
这个世界,终究是围着大人物转的。
*
花园办公室内。
安华城巡查署第三哨所的哨长,邬林,见到了本署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署长。
此人还未来得及行礼,马上听到一句话:“邬哨长,巡查署目前空缺一位副署长,你有兴趣吗?”
邬林有点懵。
程瀚自顾自的画起了大饼:“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我会推举一名表现最出色、工作最卖力的哨长,出任副署长之职。”
他顿了一下,刻意补充了一句:“我是玄阁亲自任命的署长,对于我的任何推举,玄阁绝不会否决。”
邬林的一颗心,瞬间热了起来。
程瀚径直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邬林小心翼翼的答道:“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程瀚板起了脸:“我需要的不是提线木偶,而是真正能干活、能解决麻烦的人!”
邬林的脑子相当灵活,立即反应过来:“我会紧密关注本哨所的情况,及时清除萨特人的内鬼。
“我还将全力排查本哨所辖区的情况,努力甄别出不安分的萨特族血裔,维护辖区内的稳定。”
程瀚提点了一句:“必要之时,勿要手软!”
潜台词就是——可以杀人!
安华城乱成这样,二十多名官员接连遇害,不狠狠的杀一批人,不可能刹住这股妖风邪气。
邬林听懂了潜台词,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做事,早日恢复安华城的安定。”
程瀚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我看好你成为下一个副署长。”
先前杀邓锡是立威,现在以副署长为诱惑,可以刺激一帮哨长拼命的干活,这就叫物尽其用。
“啪!”
邬林被拍了一下,只感觉骨头都酥了许多。
这货正想拍几句马屁,又听到了撵人的话:“好了!哨所的事务繁忙,你回去工作吧。”
邬林不敢不听,连忙告退了。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方庆怀亲眼见证了新任署长的威风。
这些被普通人仰视的哨长,老老实实在自家花园中排队,提心吊胆的进入办公室,然后如释重负的出来。
轮到第十一哨所的哨长时,方庆怀又见证了一名哨长沦为阶下囚的过程。
“啊”
一声惨叫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方庆怀吓得浑身一抖。
程署长的威严声音马上传了出来。
“来人!
“给我将这狗东西拖出去!”
方庆怀马上看到,一群黑甲军战士气势汹汹的冲入办公室,将黎士诚哨长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并且是字面意义上的拖。
黎哨长的两条腿被人抓着,就这样被拖着走,后背和脑袋不断在地上摩擦,狼狈到了极点。
此人不知道遭遇了何事,浑身不停的抽搐着,脸庞变成诡异的绿色,口鼻不断有鲜血涌出来。
方庆怀忍不住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听说黎哨长在黑山营有关系,平时张狂得很,结果遇到程署长,一句话就完蛋了。”
方廷元站在老爹身后,低声附和道:“以前的几任署长,没有一个像程署长这么厉害。”
就在这时。
副署长段卓辉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还未进入办公室,就大声喊道:“署长,城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