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三日。
此时的典韦已经到达而了汝南,继而与本身在谯郡附近的兵马汇合。
徐臻的三千宿卫兵马,曹纯的五千虎豹骑,此时几乎都在他手中。
加上新丁八千,沿途两翼护送的探哨兵马,以及运送粮草的后勤军士,大概一万六千五百人。
这些人除了新兵几乎都是典韦的旧相识,但人数太多,进军的路线反而缓慢。
所幸有贾诩与夏侯恩跟随行军,如此行动颇为便捷。
“若是日夜行军的话,还有两日方可到达。”
“大公子也在赶往此处,他是轻装豹骑前行,应当可以赶上,”贾诩看了看周围的地形,纵马到典韦身边来说道,“此时若是停下行军,等到君侯来时也会耽搁些许,将军不如立刻急行军,再快一些。”
“庐江此时容易攻取,有水陆两地可进其境地,将军再过一日便可入境。”
“当真?”典韦现在对贾诩客气多了,自从上次斩杀那三百内位之后,他就逐渐对贾诩稍微多了点尊重。
“不错,陆路行军,庐江反倒会没有防备,现在庐江颇为复杂,此地原本属孙策,后孙策弃归袁术,转向江东发迹,这些年重心均在江东,主要为丹阳,后来袁术让刘勋驻守,如今应当是陆家人在此,也就是陆康。”
“却不知,陆康是否还活着。”
“但现在于庐江之内,无论是陆康还是刘勋,百姓都无固守之欲可言,是以境内城池自然不可能久守。”
贾诩这一路来,收到了很多探子的情报,加上此前对庐江一地的了解,此时将分析尽皆全数告知。
而且,他也明白徐臻的战略。
庐江在豫州与扬州的交界,甚至若是被豫州占据久了,划入豫州南部也并非不可能。
日后,一定会成为南北兵家必争之地。
庐江有陆路水路,都可行军。
南北通达,可有入江东之路途,日后取扬州将会更为便利。
庐江皖城,自古有数次大战都是为南北争夺,得水利之便,于战略上将有巨大裨益,估计即便司空来领军,也定然会想要庐江。
此时既然有机会,当然要立刻动兵。
“将军急行军,一日夜便可到达,率虎豹骑与宿卫营中所有骑军先行,走陆路绕道去皖县,在外关口不知多少,但尽皆可下。”
贾诩在战马马背上立起身来,腰板挺直,神情颇为自得深邃,思绪已经飘向长远之处。
他善于多思,在许多情报之中,发现许多端倪,从而猜测各地的状况,而后推想天下局势。
如此状况,其实便已经是贾诩揣测到了徐臻的心思,他要的是庐江郡,以侧面威胁寿春。
如此一来,情况有二。
一为,若是庐江此刻乃是刘勋所占,早已打压了陆家,那袁术必须分兵来救,这样正面战场上便可减轻压力。
二便是非是刘勋,而是陆家掌控,如此徐臻便可得也,得两郡立足,不光有陈留还有庐江。
水陆两军皆可养之,此心志可不小。
“将军,恐怕看不到君侯之志,其志乃是在天下也,如此庐江之地,对于君侯来说,便有必下之理。”
“他乃是势在必得。”
典韦听完了此话,决定再信一次,毕竟贾诩自从归顺了君侯之后,确实从来没有坑害过他。
所献的计策,向来都有好结果,让典韦立下了不少功绩。
“这么说,庐江果真很重要?”典韦眉头挑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小老头厉害,否则如何能搅动天下风云。
就一个天子自长安东归之时,他在其中不知为多少将军谋划了退路,顺带给自己一个全身而退,待价而沽的路途。
但,典韦想不到庐江有什么重要的,无非是水乡罢了,他更不知道君侯的大志是什么。
以往也只是听令行事,是以免不了还想多问一句。
“不错,请将军相信老朽,老朽已然猜到君侯的大志,此庐江之地必须得占!”贾诩郑重抱拳。
“好,急行军!”
典韦沉声怒喝道。
当即前驱兵马,点兵向庐江,准备日夜加急行军,不在路上耽搁半分。
……
两日后。
徐臻率一千精骑沿途赶路,日夜行军,轻装而行,每人只带三日口粮,其余辎重尽皆不要。
跨四百里而追逐,差不多快要追上原本中军。
而在一日之前,徐州战场上曹仁兵马赶到。
果然如刘备所言,并没直接进入徐州驻守,而是以大军绕道南下,横穿谯郡边境道路,自山间、平原不断行军,逐渐的包围了吕布兵马。
同时快速收拢战线,突袭后方。
与此同时曹操大军已从侧面合攻,形成了掎角军势,让吕布自顾不暇,兵败而退守广陵、谯郡两地。
于是徐州城内大军又攻出,沿着之前吕布行军路线,朝南追逐,曹操至少八万沿着谯郡、广陵约摸八百里战线南下。
期间要道几乎全部占据,在攻占谯郡半数县城之后,终于和刘备在一处名为山桑之地汇合。
“玄德老弟!”
“曹公!”
两人自远而走近,刘备在很远之处就已拱手打礼,曹操却是大气张开双臂,抱住了刘备的双肩。
同时口中大笑,“玄德老弟,多亏了你!否则此时徐州必定要陷落,车胃守徐州之地虽忠厚,但终究不是能镇人心之大将!”
“若非是玄德,恐百姓必遭吕布贼子屠戮!”
“曹公言之过甚也,”刘备谦虚的笑了笑,道:“曹公行军之路线,攻吕布之必救,徐州军民万众一心,必可抵挡十日之久,饶是吕布兵锋极盛,也必为人心之墙所抵挡。”
“如此前后合围之势,实乃是曹公所造。”
“君,行军亦可造势,动辄击之长远,不囿于眼前短利,才是天生大才也,玄德敬佩。”
“哼,”曹操轻笑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刘备的肩膀,“我才该敬佩老弟。”
“天下诸侯莫不勤王,唯有老弟不舍生死,为大汉痛击叛贼,这份忠心必能感动天下人。”
刘备听了这话神情稍稍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轻笑着躬身而下,“不敢有此想,只盼百姓安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