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到的刚好。定国公刚刚和朕说,家里面要给皇家做茶马的生意,现在都要卖房卖地揭不开锅了。连带朕给田贵妃的体己银子都要补贴家用。朕很惭愧啊。”
张维贤被皇帝叫来,一进大殿就听到了一脑门子的官司。
这是咋的啦?
上个月自己不是还和面前的这个肚皮王爷在迎春阁喝花酒呢么,这位王爷一出手就是一口袋的珍珠洒满一地,引的姑娘们扔了他们,撕扯着头发在地上抢珠子,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朕决定要补贴一下定国公。”
“皇上了解臣的苦恼就好了,说什么补贴不补贴的。只要皇上明白臣做事的苦衷,臣就是把自己的这一身肉卖了钱,也要给朝廷把每年两千匹军马的生意做下去。可不能让三边停摆。”
军马啊,这个小孩子你听不懂吗?北直隶的军马啊,占了整个朝廷需求量的一半啊。怎么着,还真能以为能把我杀了?把我杀了,每年两千匹的军马你做梦去吧,辽北的战争你就看着怎么输个精光吧。
一百斤火药交给范家,范家就能从皇太极那边要回来一百斤的貂皮、人参。同样是皇帝,同样是大商人,你这个小孩看看人家是怎么和范家做生意的。看看人家范家每年的收益,相比而言,你们朱家也还确实对得起刻薄寡恩这四个字。
说实话,现在的徐允祯都有些想念范永斗口中的明主了。听说在辽东,那些苦哈哈都只能做自己这些人的包衣奴才,给口吃的都感恩戴德,这才是我们这些能人志士应该享有的生活啊。
朱由检知道这些人长久以来形成的利益团体,估计直接打下去连宫中的茶水都要中断一些时间了。可是,袁崇焕连夜发回来的折子说的明明白白。
为了圈地,为了买卖,为了走私,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王爷和他的弟弟,利用官面的优势还不满足,在见不得光的生意中,还假官、假票、充厂卫、私置刑具、霸奸妓妇、串通贼盗、扛讼开矿、走空拿讹、恃势虐民种种恶状,全部供认不讳。
关键是这些都已经是京师半公开的事情。根本都不要调查,满地都是苦主,满地都是人证,满地都是帮凶。袁崇焕在昌平拿了定国公徐允祯族弟徐希稷一百八十余人,这会还在返京的路上呢。
“首辅黄立极,内阁大臣施鳯来,户部尚书毕自严在平台觐见。”施鳯来是定国公徐允祯的儿女亲家,毕自严的女婿就在福州、杭州、商州做茶叶买卖。
朱由检站了起来,突然间有了一种冲进瓷器店,不管不顾地砸一个满地粉碎的快感。
还不能砸,先要稳稳的浪,朕还真是缺少一个做生意的能手啊。
“这是皇家和国公的事情,也就是朕这个族长的事情,他们掺和进来做什么。英国公作为族里面的宗正,出去传朕的口谕,就说朕正在和定国公、田贵妃聊聊家常,就不出去见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