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一人十五钱。赶紧卸车”
看着精壮的汉子开始卸车,管事给领班掏出了一堆铜板。就这么一点钱,卢象升好像还看见领班笑嘻嘻的从里面又数了一些,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塞给了管事。这还没有结束,领班这又一脸贱笑的跑到了不远处睡在躺椅上的一个小吏面前,在他身边的铜壶中投下了几十枚铜钱。
卢象升不禁攥起了拳头。
苦力们分工明确,两个人卸车,六个人依次蹲在在车帮处,等着大车上的人把盐包甩在自己的肩头。然后赶紧快跑几步,再借助惯性把盐包甩在旁边的小车之上。
“哎幼,”就在做这个甩出的动作的时候,一个苦力的大拇指卡在了盐包封口的麻绳上,一下子把大拇指甲盖给扯了下来,这名苦力叫痛却不敢撒手,眼看着大拇指就深深的伸进了盐包之中。
十指连心,再加上伤口深深的伸进了食盐里面,看到这一幕的的卢象升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朱由检拍了拍卢象升,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在窗户边站了良久。
朱由检走到了桌前,
“来,建斗,坐。”卢象升有点诧异,刚准备拒绝。朱由检又笑着说:
“怎么第一次见朕就要抗旨不尊?朕可是听说建斗之年轻豪迈也是我朝人而已。这又不是朝会,朕知道建斗的心中还是有君亲的。”
卢象升却也觉得豪气顿生,侧着身子也在桌子旁边的长条凳子坐下。
刚才带卢象升过来的小猴子和楼下的小姑娘端着一个木盘子走了上来,熟练的把茶水、早点放在了桌子上。
卢象升自己观察着自己的陛下,看到他很顺手的接了过来,帮忙布盘,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皇帝的样子。放下了碗快,小姑娘和小猴子毫不客气的在另外一侧坐了下来。
“小猴子,”朱由检看着那个瘦的像是个猴子的半大小子。看来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怎么今天又不去见先生。”
“阿爷,先生今天去昌平了。”刚才就白跑了一趟。
“爹爹,你也多吃一点。”看到朱由检只是喝茶,五娘把小碗推过去了一些。
“这是朕在王恭厂收的义女。”朱由检微笑着给卢象升解释。“王恭厂已经移到了昌平了,建斗有空了可以去看看。”
“五娘,朕今天教你们一首小诗。”朱由检喝着茶沉吟着:
莫唱当年长恨歌,人间亦自有银河。
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
说罢,严肃的看着小姑娘:
“记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