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璆新奇之余,依旧感叹“子厚,你的心思都用在了这些机巧之物上了。”
丁宽却不接这话,对外吩咐整治酒菜“大兄,我这次来洛阳又带了很多好酒,一会我们要好好喝几杯。”
徐璆听到好酒,眼神一亮“子厚,你家这酒确实是好东西。你是不知道,那刘太尉是及其好酒之人,自从喝了你家的酒,隔几天就要到我家里蹭上一顿,临走还要顺走两坛。为兄我在太尉府能够立足,你这酒可是功不可没。”
“呵呵,大兄岂是阿谀上官之人,何必戏言。那刘太尉即是三公又是帝师,虽然确有好酒之名,又哪是区区几坛酒能轻易打动的。
我可是知道,这位刘太尉性格虽然随和,却极为洁身自好,轻易不受别人财物,若非真的看中大兄为官清正,是可以结交的同好之人,又岂会为几坛酒就频繁到访大兄家中。”
徐璆也被说中痒处,脸上露出一丝傲然“子厚所言不错,刘太尉为人清正平和,高人雅量,见识却极为深远,若非如此,为兄也不会应他的征辟。为兄的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喝的。”
酒菜上来,兄弟二人携手入座,推杯换盏,开始谈天说地。
酒过三巡,话题开始转向徐璆的前程“大兄,日前又有日食出现,依朝廷惯例,恐怕又要有三公更替了吧?”
徐璆脸上掠过一丝暗然“此事已经定下,这次请辞三公的就是刘宽太尉,应该是由卫尉许或接任太尉之职。”
“大兄作何打算?”
“这许或却是阿附宦官之辈,我又岂会留在他的属下?刘太尉已经为我举高第,不日就会转任侍御史之职。”
“这却是要祝贺大兄正式入仕为官了,这侍御史主官员监察之职,不出两年,大兄就有望外放,刺史一州了。”
徐璆脸上却无欣喜之意“刺史一州又如何?你可知这一州刺史之位,仅值几坛蒲桃葡萄酒?
自从西园开了卖官以来,这大汉的官员已经明码标价了,如此为官,愧对先人啊。”
徐璆说的这两件事却是汉末着名的两个事件。
灵帝登基后,宦官权势日重,就有一位扶风人孟佗给中常侍张让送了一斛西域葡萄酒,此时葡萄酒还是外来之物,极为稀少,因此得了张让的欢心。
很多想走张让门路的人开始给孟佗送礼,孟佗又将这些礼物分了部分献于张让,张让满意之下,就让孟佗当了凉州刺史,后世成语“一斛凉州”就是这么来的。
顺便说下,这位孟佗还有个儿子叫孟达,对的,就是那位看着关二爷兵败不肯救援,最后投降了曹魏那位。
至于西园卖官,就是这几年的事情,光和元年178年灵帝开始标价卖官,按官位级别标价,二千石二千万钱;四百石四百万钱;如果选派的官员确实有德行名声,可以给个五折,甚至只收三分之一。
至于县令、县长,根据各县的穷富情况,价格还会上下浮动,有钱人买官要先交钱,真碰到穷的交不起,还可以等当官之后再分期补上,不过要算利息。
灵帝不止买各郡县的官,连三公九卿都在偷偷发卖。
丁宽太了解徐璆的性格了,并不附和,正色道“大兄所言之事却是大汉官员之耻,不过如果就因为这个就颓废乃至辞官,却未免失之狭隘了。”
徐璆闻言一怔,“子厚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