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尖锐的声调忽高忽低、跌宕生姿,将热烈的喜庆气氛推向极致。
可迎亲队伍清一色的丧服,让这一切显得极为诡异。
前列迎亲队伍持着的旗锣伞扇同样被素白的布包裹,布上却写着几个血字,李南柯并不认识,好似画符一般扭扭曲曲。
让人无端端的毛骨悚然、寒彻心肺。
“这到底什么鬼?”
李南柯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往后退去。
虽然好奇心很重,但理智告诉他,实力不行就别莽,该怂就怂。
可他这一退,唢呐声陡然停止,
那些穿着丧服的迎亲队伍竟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全都停了下来,一动也不动。
喧闹的四周一片死寂。
不等李南柯有所反应,所有人的面容齐刷刷的转过来,盯向了他。
这一转头,李南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口凉气有没有让全球变暖李南柯不知道,但他有种被地狱之火灼烧的错觉。
因为这些人的面容全都被烧焦了。
莫名的让李南柯想起了新奥尔良烤鸡翅。
雾气沉沉,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天空高挂着的日头温暖明亮。
可又好像是一只眼睛,幽幽盯着。
叮铃
一道铃铛声忽然响起。
花轿的门帘被一只极白的纤纤玉手拨开。
内穿红袄,足登绣履,腰系流苏飘带的新娘款款走了出来,摇曳的身姿好似扬风摆柳,说不出的撩人风情。
新娘肩上披一条绣有各种吉祥图纹的锦缎霞帔。
可再往上看——
没头!
头呢?
头正被新娘用手提着!
那张足以称得上妖娆动人的五官扑着白白的粉,涂上的腮红也是诡异的红。
她一脸笑意看着李南柯。
笑意极其友好。
可下一秒,新娘朝着李南柯狂奔而来。
一手提着头,一手提着绣花彩裙,跑步的姿态就像是张飞提着裙子在夕阳下奔跑。
李南柯头皮发麻,拿起火铳连着开了三枪。
砰砰砰!
曾经对梦魔可以造成极大杀伤力的火铳,却只是让新娘身子踉跄了一下,然后继续狂奔。
“我艹!”
李南柯再也无法保持澹定了,转身撒丫子朝着小屋跑去。
好在虽然白雾萦绕,但大概方向还是辩的清的,李南柯以鹅姐平日奔跑的速度疾冲进了婚房,立马关门将门栓插好。
“彭!彭!彭!彭……”
急促的敲门声随之赶来,感觉就好像新娘用手里的头在敲门。
李南柯换上弹药,退后到了桌子旁,紧张的望着被敲的阵阵颤动的房门,额际冷汗涔涔,嵴背同样湿透,紧贴着衣衫。
一旦对方破门,立马离开红雨梦境。
好在门外的诡异新娘似乎没有法子强行破开这扇小小的婚房之门,只是一个劲的狂敲着。
随着时间推移,敲门声逐渐减缓,直至彻底没了声息。
“走了?”
李南柯有些狐疑,静静听着动静。
他不敢凑到门前去探查,紧握着火铳又往后退了一些。
下意识的,他朝着窗户一瞥。
只见一张漂亮但死气过重的精致脸蛋正贴着窗户,双眼像两把刀,森森盯着他看。
我尼玛!
李南柯差点当场炸毛,下意识对着窗户开了一枪。
窗户似被一层结界保护着,并无破损。
也没有吓跑新娘。
李南柯意识到这婚房是他的安全所,心中的惊惧平复了许多,忍不住破口大骂。
“瞅啥瞅!”
新娘的盯着他,好像在回应:我就瞅你咋地?
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如果他现在有一辆坦克来,非得让门外的新娘拿头给他吹一曲二十四桥明月夜。
李南柯胡乱想着。
轰隆——
震耳的雷声忽然响彻于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