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小动作，各大公司心里都有数。
包括荒坂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独自吃下夜之城这块蛋糕，夜氏公司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更不提还有荒坂和军用科技，这两大巨头随时都能掀桌子。
夜之城的存在与发展，是各方势力综合博弈的结果，可不是夜氏公司想独揽就独揽的。
要是她来处理矩阵空间这件事，不但不会同意，反而还会以夜氏公司威胁到公司广场建筑网络安全为由，狠狠地敲诈他们一笔。
从市政那里捞了这么多油水，吐出来一点也是应该的。
可现在三郎大人批示是同意合作，恐怕背后另有所图。
为何会选择唐宇来办密差，在这里没人比她更忠于荒坂，忠于三郎大人了。
而那件密差内容又是什么，为何调查会涉及到巫毒帮、夜氏公司等等。
小美智子思索再三，也难以得出其中深意。
如果是唐宇在下这场棋，小美智子倒是有些担心，他未必能掌控得住局面。
矩阵空间一旦接入，对方可能会趁机夹带私货，偷偷输入进荒坂网络内部。
届时想要清理干净，恐怕又得费一些工夫了。
小美智子并不想看到唐宇办砸这件事，于是调出联系人界面。
真要是掺和这件事，还得把市政还有其他公司拖下水才好。
小美智子随即跟其他几家公司掌权的负责人互通有无，暗示荒坂已经准备下场。
等得到回复，她再次联系市政方面的人，包括卢修斯来恩那边，让市政做好相关准备，但凡夜氏公司敢动一丝手脚，必然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等安排好这些事，小美智子让专属秘书去反情报部请唐宇上来喝喝茶。
等秘书领命下楼后，小美智子拿起未抽完的雪茄，开启了会客区。
她嘴角噙着笑意，拿出一支上年份的美酒，亲手开启瓶塞，刚刚满上一杯，准备倒上第二杯时，秘书回来复命。
小美智子感到有些意外，这么快回来，唐宇应该是不在办公室了，而且他有自己的办公室门禁身份认证。
难道还在楼上？
小美智子有些不确信，于是问道：“打电话联系过了吗？”
秘书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联系过了...唐先生他...”
“他怎么说？”
“唐先生说他没空...”
“...”
威斯布鲁克樱花街，一栋七层公寓楼里。
v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她正躺在一张圆形大床上，浅红的床单和澹澹的清香，让她意识到这是某位女孩的卧室。
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让她显得有点无所适从。
“这...”
熟悉是因为夜之城大部分普通公寓住宅都是这种布局，v自己住的那间也跟眼前这个公寓看起来差不多。
陌生则是屋里的陈设布局，她完全都没见过，显然不是自己或是哪个熟人的家里。
忽然。
她的目光落向客厅飘窗处，只见一道冰蓝的身影正靠坐其上，指尖夹着一根长烟静静燃烧，身旁放着一张证件。
银发少女？
v立刻想起她是谁。
正是在老维义体诊所店见到过的银发少女，当时她在门外像是一直等着自己醒来。
对方冷酷的态度，一度让v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但银发少女走后，老维则无意中提到过，银发少女在诊所门外站了一夜。
v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于是翻身下床，穿好鞋子，起身走到了飘窗前。
这才发现女孩旁边的证件上，显示她网络监察特工身份以及姓名。
露西。
很好听的名字。
v顺着银发少女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世界。
外海内河，桥梁大厦，以及最远处的海面火箭发射平台。
“景色不错。”
v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连续两次莫名其妙晕倒，然后被人家救起，实在不好再说欠个人情了。
露西目光似湖面般平静，澹然回道：“好些了吗？”
v也爬上了飘窗，坐在露西的对面，学着她的样子同样打量着窗外。
“嗯，好多了，谢了，没想到又麻烦你一回，连上次事我都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露西这才看向坐在对面的v，午后余辉落进屋里，透过玻璃折射照在她好看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光。
“的确很好看...”
“嗯，什么？有点没太听清。”v听到露西开口说话，只是声音有几分小，听不太真切。
露西倒也坦然，直言道：“我说你很好看。”
“啊？哈哈...哈...”v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才发现曾经的蓬蓬头已经被黑长直代替了，于是只好尴尬地捋了捋头发，脸颊有些微红。
“你还是头一个这么说的...”
话说出口后，v又觉得不太对，好像唐宇也说过这话吧，只不过她当时没当回事。
露西收回了目光，神色平静地说道：“子网海神在你的脑海里觉醒了人工智能雏形，有感到什么异常吗？”
“啊？这...”v再次吃了一惊，没想到刚醒来就接连收到两个重磅消息，前一个令她尴尬，后一个令她震惊。
她不太理解子网海神为何会发生这种变化，但联想起最近几天的异常，心里有了几分推测。
“所以最近我总是看到一些奇怪的人影一闪而过，难道是跟子网海神有关？”
露西抽了口烟，吐出烟雾后，回复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一圈烟雾散开。
她见到v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没有过多的担忧和惊讶。
“目前不确定会有什么后果，我们已经试图清理掉它，但失败了。”
“至少不是脑袋里长了个瘤子，哈哈。”v的笑声透着几分释怀。
露西本想说那玩意跟瘤子比也差不了多少，一旦占据她的脑部运行内存，迟早会发生难以预估的事情，甚至鸠占鹊巢。
可见到v好看的样子，以及面对生活的洒脱，这些话也不好再说出口了。
“等等吧，唐宇会想办法的。”
v愣了一下，于是反问道：“这事还跟穿西装的有关吗？”
露西：“...”
敢情她一直都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唐宇为她做的那么多事情。
露西微微颔首，简要地将救她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v听完后沉默了，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在消化这信息。
她一时都把握不准，唐宇到底是在监督她，担心她还不上债，还是真正在保护她，总是在危急情况出手救她。
大概率是两者兼有吧...
经历那场晚会后，她对唐宇的感观有了很大变化，甚至开始觉得他可能真的是个好人。
可公司狗怎么会有好人，v大抵是不太相信的。
“可恶，怎么每次都搞砸委托，这下债怕是越还越多了...”
露西听到v喃喃自语，见到她样子似乎有些恼火，于是问道。
“还有什么意外情况吗？”
v随即将遭到不明信号入侵，并发出了一段警告的事，告知了露西。
这验证了露西和唐宇的推测，v的晕厥是背后有人作祟。
现在情形还不明朗，没必要告诉v更多线索，以免她继续追究此事，反而惹了更多麻烦。
露西转移话题问道：“你干雇佣兵这行多久了？”
“回夜之城没多久，说来有些可笑，小委托都成了，大委托都砸了，我这个人运气的确不怎么样...”v回答很干脆。
露西则认真建议道：“这段时间你跟我吧，正好我这边独自出外勤不方便，酬金按规矩开，不会少你的。”
她说的也都是实话，网络监察特工基本都是独自出外勤，很多任务必须躲在安全屋进行，同时利用各种帮派势力辅助完成目标。
莫斯利当时剿灭巫毒帮，就是借助了荒坂和动物帮力量。
但露西并不想跟那些公司和帮派打交道，反而是v更让她放心一些。
见到v有些犹豫的样子，露西再次补充道：“虽然你脑中的海神数据暂时没有太大影响，但需要随时监控其动向，网络监察这边有些手段能控制其成长速率。”
v面露感激之色，沉声说道：“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只是手头这项委托还没跟中间人交接，等她那边确认没问题后，我倒是可以跟你一段时间，至于酬金就不用了，毕竟你都帮我这么多了...”
露西微微点头，表示她可以先去打电话沟通一下。
v一手撑在窗台上，翻身跳下后，随即义眼光圈转动拨通了格洛丽亚的联系方式。
她将事情前因后果详细叙述，同时把调查情况也告知了格洛丽亚。
v本想让格洛丽亚按照实际情况，酬金该扣就扣，没想到款项还是如数打了过来。
令她不禁再次感叹：“老板娘当真是人美大方...”
虽然刚刚到账的钱，立刻又被转走了，金额还是零。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v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变得冷静多了。
不就是身无分文，多大件事。
她想开后，收起目光，准备翻身回飘窗，意外发现不远处的冰箱柜上，摆着两瓶笨笨猴。
她有些意外地问道：“你也喜欢喝笨笨猴哈？”
露西目光同样看向那两罐笨笨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幽幽道。
“看来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