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回再见,便都是与宫中常见的禁卫军一般无二的模样,沉默、寡言,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
怎么今日,不只会笑,还善言谈,就是这性子,也是看似爽朗阳光的。
“自然不一样。今日,齐某不当值啊!”齐慎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连那声“卑职”也不说了,谢璇气结,敢情这也是只大尾巴狼,会装得很呐!
谢琰却是笑道,“没想到,齐大人倒是个爽快的性子。既然齐大人爽快,我们便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请齐大人前来,主要是想为前些日子,在猎场的那件事,向齐大人致谢。只是,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对齐大人不好,所以也不敢张扬,也不好筹备谢礼登门拜访,只能如此怠慢,还希望齐大人千万见谅。”
“两位约齐某来此,想必不是只为致谢这般简单吧?难道不是想问齐某究竟为何将那件事密告世子爷吗?”齐慎弹了一下响指,眯眼笑。
这还真是爽直的性子。谢璇亦是眯眼笑,“不只呢,齐大人!我还想知道,你就算发现那里有人布下的陷阱,又如何会知道,是冲着我大哥来的呢?”
齐慎笑容更加的灿烂了,还真恍若那高挂天上的日头,“七姑娘想知道,齐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简单!齐某的鼻子还算得好使,在探查到那个地洞时,也一并闻到了那地洞中特意搁置的马草上的味道,当时便生了疑虑。后来,便专门去马房探了一探,整个马房,只有世子爷的坐骑吃的,是同样加了料的马草。”
谢琰与谢璇皆是惊得对望一眼,马草加了料?这便难怪,那马为何会突然发了狂,而且哪儿也不去,就直奔那地洞了,原来因由是这个。
若不是齐慎偶然发现了那个地洞,若不是他鼻子好使,若不是他性子谨慎,特意去查了那马房,发现了蹊跷,又冒险告知,才让谢珩和谢琰提早准备,将那地洞中可能致命的因素先行做了手脚,这会儿,谢珩只怕还真不可能就这么福星高照地只是废了一条腿而已。
谢璇心中掀起了惊天骇浪,谢琰却已经站起,长身作揖,朝着齐慎深深一拜,神色较方才更是多了十分的郑重与诚挚,“崇年代我大哥向齐兄谢过救命之恩。如此大恩,我定国公府定然铭记于心。”
崇年是谢琰的字,以字自称,便是以示亲近之意,这个亲近,看齐慎的样子,怕是求之不得。可那“齐兄”二字却是让齐慎火烧屁股一般跳了起来,连忙摆手道,“崇年兄,使不得,使不得。齐某……略商比崇年兄年少,可是万万当不得这一声‘齐兄’。崇年兄若是不嫌弃,便唤在下一声‘略商’便是。”
“那便这样吧!略商!”谢琰从善如流,笑着又重新唤道。
这回,齐慎也好生端正地站着,然后,亦是朝着谢琰拱手作揖,深深一拜,清了清嗓,口称,“崇年兄!”
谢璇却是被这两人的样子气笑了,他们是来相见恨晚的呀?
齐慎的目光轻轻往谢璇处一瞥,许是看出了谢璇神色有些不虞,一边将谢琰请回坐,一边轻声笑道,“崇年兄实在不必多礼。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世间,从来都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崇年兄也好,七姑娘也罢,都不要再将这个谢字挂在嘴边,否则,便要折煞略商了。”
这话却是听得谢琰与谢璇皆是莫名,双双对视间,尽是惊疑。
“略商此话是何意?我却是有些听不明白了。”谢琰狐疑地笑道。
齐慎略一沉吟,又是拱手作揖,这回却是朝着谢璇道,“要说救命之恩,也是七姑娘先对略商有活命之恩,才有今日之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