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杀鸡儆猴了。”齐慎淡淡勾唇道,朝着谢鸾因一挤眼睛,“打那些倭寇,我就憋屈了这么久,难不成,打个江盗,我还要继续憋屈着?”
“我也懒得管背后是些什么人,直接一并端了便是,也让他们看看,谁的拳头硬,不管有什么心思,明里暗里的,都给我好生收起来。”
简单粗暴得很,不过,也应该很有效。一力降十会,从来如是。
谢鸾因抿嘴笑了,并没有不赞成。
齐慎见了,便觉得更是心宽,好似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什么都不管地只站在他身边一般。
他抬手,将她的肩头轻轻环住,两人一边走,他一边道,“我早先已经跟严叔商量好了,就让舅兄去,带一万兵马。”
谢鸾因又蓦然刹住了步子,转过头,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他却是笑着朝她挤了挤眼睛。
他这般不稳重的样子,大抵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得见了。
谢鸾因又好气,又好笑,可心里,却是满满的酸胀,良久后,才叹息一声道,“你原不必如此,我根本就不在意。”
一些江盗而已,就算背后有什么猫腻,却又哪里经得起齐慎这般不问阴谋的实力碾压?何况,哪里用得着一万兵马,还专程将谢瓒从新兵训练营调出来?
这处处皆是不合理,再联想一下今日发生的事,谢鸾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真的大可不必如此。
“你不在意,我却在意。”齐慎正色道,“我从娶你时,便对自己发誓,不能再让你委屈,哪怕是我自己,也是一样。”
谢鸾因想说,你哪里就没让我委屈了?你忘了从前,还动手打我的事儿了?
不过此时望着他眼中的认真与坚定,这些话,却是说不出来的。
不想感动,可眼里,却有些发潮。
齐慎却没有让她的情绪持续太久,轻一摆手道,“何况,如今,整个长江以南都很是太平,难得有个练兵的机会,正好让那些新兵操练操练。放心吧!我就是要升舅兄的官,那也定要让他名正言顺。”
谢鸾因淡淡笑了笑,不再说了,这些事情,他自然有他的考量,而她只要记得他对她的用心便是。
本来,已近年关,是不适合动兵的。
但齐慎存了操练新兵的想法,便也不觉得气候或是年关这些是问题了。
因着他早已与身边的亲信商量好,那些江南朝廷原本的官员,多是文官,就算是武将,大多没有战功,在齐慎面前根本说不上什么话。
齐慎本就是杀伐决断的性子,军中又都是令行禁止,他也并非不听劝谏,只这事,他是势在必行。
是以,不过朝会上议了一次,便定了下来。
而且,事情一定下,粮草、军械、调兵这一系列的事,便是很快准备稳妥。
腊月二十三,谢瓒便得了令,带领一万新兵,从新兵营开拔,直接开赴镇江一带。
齐慎打来江南时,本就一直将新兵营带着,只江南打的实在太容易,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让他们操练。
安定下来后,他便索性让新兵营就留在了杭州附近,继续训练。
如今,从这里开赴镇江,实在算不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