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飘散。
“唔……”
杨双喉结蠕动,额角青筋暴起,一张脸顷刻被冲散喷溅的血水染红,但转瞬又变得苍白,目眦尽裂的死死盯着正直起身体的顾朝云。
谁能想到,二人只不过初见,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顾朝云擦了擦染血的嘴角,看着杨双已经暗澹死寂的眸子,抿嘴笑道:“这就是江湖。”
亦如那武侠小说中所写,多少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然见面即为死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二人擦肩而过,顾朝云手起刀落,弯刀一横,杨双脖颈上的立马多出一道血痕。
院内厮杀还在继续。
顾朝云蹭了蹭带血的刀子收回腰间,将杨双的脑袋抓入手中。
“赵队长,我可是说到做到了,往后这上海滩可就没有杨双这人了。”
“放心,我决不食言。”
赵添财激灵站起,暗自咽了口唾沫,又看看大堂内的满地狼藉,不免心有余季。
如今这世道,外敌寇境,枪炮横行,功夫已算没落。他身为巡捕房的探长,手握火枪队,更是未曾将这些武夫放在眼里过,只当是随意揉捏的蚂蚁,肆意压榨勒索。
但现在亲眼看见如此惊心动魄的厮杀,终究还是心神跌宕,震撼莫名。
“那就好。”
顾朝云微笑着慢慢坐回椅子。他一手端着杨双的脑袋,一手从指缝间翻出一枚精致小巧的刀片,目光稍一审视,手底下已不带丝毫犹豫的横刃下刀。
刃口只贴着杨双的面皮划过,沿着脸骨轮廓,行云流水,看着似是不带一丝烟火气。只转了几圈,在赵添财惊惧的注视下,一张完好的人脸便被剥了下来。
望着鲜血淋漓的人皮面具,赵添财看的脸都绿了,胃里更是翻江倒海,酸水直冒,转头就干呕了起来。
“我还当你是个混江湖的江湖人,想不到连恶人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贪财奸诈。”
抛开杨双的头颅,顾朝云拿捏着手里的脸皮。这东西还需特殊的药水浸泡,方能不腐长存,保持鲜活,和活人的脸皮无异。
这是“易容术”里的技法之一。而真正厉害的,都用不到这些东西,而是练就了一种“软骨功”,只需念头一动,浑身的骨骼筋络都能移位变动,在短时间内重塑容貌,变成另一个人,神乎其神。
可惜的是,这种旁门左道的功夫不仅和“缩骨功”有异曲同工之妙,练法同样艰难苛刻,更是令练功之人备受折磨,可谓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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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倒想试上是一试。
赵添财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忙喝了口茶漱了漱嘴,才脸色煞白的哑声道:“你杀他就杀他吧,怎么还把他脸皮剥了下来?实在是太过恶心。”
他心里都在想面前这个该不会有什么收藏怪癖吧。都说有些杀人狂在杀人之后总喜欢收藏一些被杀者的骨头牙齿,亦或是拿天灵盖当茶碗,难道这位也是?
顾朝云可没空去猜赵添财心中所想,其实他也有些不自在。杀人容易,手起刀落即可,但和这剥皮却是两码事,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杨双一个外来商人能在上海滩立足肯定有他的独到之处。他人虽然死了,但他名下可还有不少产业,你不想要?”
听到有钱拿,赵添财的脸色才好看不少,“就凭这个?”
顾朝云澹澹道:“就凭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