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首《临江仙自卫辰口中缓缓吟出,康慨激昂,无一字停顿。
卫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扫视全场,只觉豪气顿生,胸中酣畅。
一时间。
四座皆静。
落针可闻。
甚至连左兴的歌女都忘记了歌唱和弹奏,抱着琴目瞪口呆。
“好词,绝世好词哇!”
良久,不知谁先叫了一声好,恰如银瓶乍破水浆迸,满座读书人瞬间炸开了锅,潮水般的赞誉接连涌来。
“好一个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一旁陪坐的乡绅名流纷纷赞道:“康慨悲壮,荡气回肠,此真千古绝唱也!”
“老夫举办画舫诗会十余载,得此一词,此生无憾矣!”
评委席上,赵骆声终于回过神来。老先生激动得不能自已,颤颤巍巍地痛饮下一杯美酒,而后起身高声道:“卫辰,再胜!”
随着赵老先生的决断,卫辰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他有前世今生的积累,论诗词自然是谁也不怕。可方才秦铭所作之诗,的确称得上出类拔萃。
卫辰自己也能作出这种水平的诗词,但要说稳稳胜过对方,却是没有多少把握。
毕竟,同一层次的诗词要评出个好坏来,还是相当困难的,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评判者个人的主观判断。
万一赵骆声更偏爱秦铭那种风格,卫辰可就落败了。
因此,卫辰只能祭出《临江仙这件大杀器,无论是遣词造句,还是意境格调,都压过对方不止一筹,从而稳稳拿下这一场的胜利。
不远处,与卫辰对阵的秦铭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拿出的可是集九大诗社之力,最好的一首怀古诗啊,居然就这么轻易就落败了,而且败得彻彻底底,毫无争辩的余地。
“卫兴云果然名不虚传,一首《临江仙压服全场,冯某佩服!”
正当全场读书人还沉浸在《临江仙带来的震撼中时,冯含章不知何时来到了卫辰身边,笑呵呵地拱手一礼,丝毫不见自家诗社被卫辰一穿四的沮丧。
卫辰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笑里藏刀的冯含章,大概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不由地暗暗一叹。
“不过……”
冯含章突然话音一转,眼中厉色一闪而逝:“这词句沉郁顿挫,悲壮恢宏,非人生大起大落、看破世事人情之人不可作出,兴云兄年不过十二,以你的阅历,又如何写得出来?”
“此言倒是有些道理。”
在场众人听闻冯含章此言,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将质疑目光投到卫辰身上。
卫辰才不到十二岁,这样的年纪或许可以作出不少绝妙诗词,但刚刚那首显然不是他的年纪能够作出的。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卫辰时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纵奇才,其二么,当然就是这首词并非卫辰所作,而是卫辰剽窃来的。
这下便是赵骆声老先生也有些犹豫了:“卫辰,这词真的是你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