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眼一打,这个女的很漂亮,关键不知道什么地方长得很像黄氏,沉大爷当时就愣了。
诶!
!”
齐云成表情一惊,在凳子上各种眺望,同时解释,“第一是真好看,第二来说像自己死去的亡妻,不由自主地拨正马头跟人家驴后面就走。
那哥几个刚才还喊的赛马,咕噜咕噜都奔那边,没注意到沉灿。
沉灿自然跟着那个女子按照反方向一直下去了。”
“女子坐在驴上不时地回头看他一眼,噗嗤儿就乐了。”
“一乐,沉灿就觉得,哎呀,太像我媳妇了,越跟越近,十多里道,拐个弯去。”齐云成俩手比划一下,“旁边有一个小院子,不大。女子下了驴,有人把驴牵走,她则推门进去。”
“沉灿也下了马,站在地上看,捏呆呆发愣,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愣了大概十来分钟,门开了,由打里边出来一男的。”
……
“嗯???”
观众听到这也愣了几分,没想到里面还有人,不过没出什么动静,继续往下听着。
“四十岁左右,不说话先乐,哈哈哈,这位爷你有事儿啊?
啊,没事,我刚才看见一小娘子,无意中跟过来了。”
忽然齐云成望着观众插了一句自己的话,“这其实就叫不会说话,老实人,我看一小娘子无意中跟过来,如果说对方想找事,都能打起来。”
“好在这主不计较。
您问的这小娘子不是旁人,是我的表妹,我是她表哥,我姓余,经常给人跑个腿、搬迁个货物,他们都叫我……余迁儿,叫熟悉了叫我小余或者小迁!”
话语故意延迟了半分,而也就是故意一延迟,观众们在下面笑着的同时差点一起把名字给喊了出来。
齐云成在桌子后也是笑意满满,不过立刻解释,“人家的qian是带走之旁的,一个走之一个千,跟谦虚的谦没关系。
yu的话是多余的余。
古代人有时候就这样,你干什么的,就很容易拿你的工作叫你,算是当个外号。”
“沉灿听了连忙客气,余迁兄。
您客气,这不嘛,我妹妹也是命不好嫁个丈夫去世了,刚才是去给他上坟,回来进屋也跟我说了,说有人跟着,您是?
我是进京赶考的,我姓沉,沉灿,我是看你妹妹很像我的亡妻,三年了我是念念不忘。从来也没想过别的,但是今天看见令妹,突然间有了一点想法,我想求亲,不知道成不成?
好好好,那这事我给你说说,您稍等。”
“大概有一杯茶的功夫,这个余迁出来笑道:我跟您道喜!
怎么了?
成了。我跟她一说,她就高兴,说念书人文质彬彬,刚才回头瞧了您几眼,觉得挺好,她很乐意。”
齐云成扮演余迁想了几秒,“这样吧,您要是愿意的话我们也没别的,这个小屋就是当初我妹夫留下来的。
您就在这,择良辰选忌日,您搬过来成亲。”
“沉灿点点头,行,我在燕京城也没地去,我在这成亲,赶考之后再跟我一块儿回家。”
“一说似乎这门亲事就定下了,他想的很简单,而且成亲有一半来说是因为想念亡妻,所以过一三五天选了一好日子成亲。”
“洞房花烛之夜,红烛高挑,一对新人两边对坐。灯光之下观看美人是越发的娇艳,听了听桥楼上二更多了。
沉灿说:夫人,睡觉吧。”
“女子看了看他。”
齐云成端坐凳子上,身子和脖子不动,只眼珠一转,有一种偷瞧人的模样,“您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呀。
哎呀,疏忽了,夫人怎样称呼?
我娘家姓路,我叫路慧娘。
慧娘,今日你我喜结连理,日后还请夫人多多的关照。
您客气,您先睡吧。
哦!”
“沉灿觉得夫人有些害羞,自己就躺下了,睡醒了一觉,一琢磨不对,洞房花烛我怎么一个人睡觉?
一骨碌坐起来,发现夫人还跟那坐着,四目相对,也不知说什么。
一会儿,沉灿歪着脑袋问,困吗?睡觉吧!
夫人摇了摇头,又一抬头:哎,我问您一点事儿,您是赶考的秀才?
对。
您的朋友里边没有得中做官的?
太多了,前两科我的朋友做官的三十来人,由京中到各地,都是我的朋友。”
“夫人点了点头:要照这样,我就真嫁给你吧!
!”
无奈的语气表现出来,台下一位位没有一个不纳闷的,都洞房花烛夜了,怎么还说真嫁给你?
也不止他们纳闷。
故事的沉灿也是。
齐云成双眼一怔,眉头微微向中靠拢,“啊?你这话我没听明白,怎么还有真假一说?
慧娘叹了一口气,那个余迁不是好人!
!”
哈哈哈哈!
一句话,剧场上上下下乐得快不行了,包括侧幕看着孩子的郭得刚以及站在一旁抱着手的阎鹤相。
其实也不是什么包袱,但是听着就是那么好玩。
齐云成无可奈何,等笑声下去了一会儿后,解释道:“于迁不是好人,他是一个拐子手,那一天我去上坟也不是给亡夫上坟,是给我妈上坟。
我跟您明说了吧,这是个骗局,每次都是如此,我跟人说我不困,等到天明余迁带着人打上门来,说你调戏良家妇女,然后讹诈你。
但我一辈子这样也不是事,您如果愿意的话,就真嫁给你了,咱们两个人连夜就走。
沉灿一听,我的亲娘啊,天底下还有这事儿?那还说什么赶紧走吧。”
“走!
收拾东西归置好了,不过走之前沉灿想不能让他追上咱们,我写一条吧!”
顺手的事情,齐云成拿起扇子来,在桌面上书写几下。
“拿起笔来写一条,说我不赶考了,我们二人逃奔山东。
写好之后,两口子跑了出去另找一个客栈。天亮之后,果不其然余迁带人来了,进门便知道跑了,再一瞧有一条,说奔山东了,追!
!”
“出燕京城奔山东方向去追咱不提,单说沉灿今年科考却是不错,得中头名状元!
蒙圣恩授任山西太原府的知府,路慧娘摇身一变成了官太太。
一块儿前去上任,到了山西太原。”
“到太原府一上任少不了查这些民风民情,一晃一个来月功夫,积攒了很多的桉子要升堂理事。
往这一坐,有差人说:老爷,我们拿获了一伙灌贼,您看一看。
好,带上来。
一说带上来,十多个人上堂往这一跪,老爷一看,不是外人,头一个就是那余迁!
余迁不知道怎么回事,往这一跪:哎哟,参见大老爷
尔等好大胆,坑蒙拐骗,王法条条,可知罪。
老爷,我们冤枉啊,我们都是安善良民,我们没干过坏事。
抄手问事量尔不招,来呀,带下去,打!
”
“老爷,您别打!
您别打!
”
齐云成表情害怕,仰了一下脑袋,同时嘴里继续给话说叙述“抬头瞧见人,余迁愣了:老爷,这不怪我们,这个年头不光是我们说谎,当官的也说瞎话。
怎么呢?
你说逃山东,怎么上山西来了?”
啪!
!
醒木一拍,落下的动静响彻在了整个剧场。
而也就是这一声响,让原本听得入神的观众,瞬间从入神的状态中叫醒过来。
醒来后。
他们闹的动静瞬间掩盖过了醒木。
呱唧呱唧呱唧!
“喔!
!”
“好!
!”
“再来一个!
”
……
起身来,齐云成赶紧鞠躬,其实他知道自己的书给不出什么好来,观众的喊好,完全是因为故事讲完之后的那种酣畅感。
说书就是这样,进入故事之后,什么嗑瓜子、吃花生的动作其实很少有了。
只会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演员说,生怕漏了什么东西。
而说完,醒木把人叫醒以及故事讲完的时候,真正说的好的先生,是会让观众体会到一种另外的爽感。
这也是为什么很早的时候,老先生说书的技艺能把人勾一下午而不去做事的原因。
甚至还各种着迷。
就是听书的过程脑海里只剩下书,哪怕听完了还流连忘返。
而齐云成还得多练。
“能耐又见长了这是,下次金老爷子瞧见又得高兴成什么样啊!
”
见孩子下来,郭得刚一边起身一边念叨一句,能耐是还需要学,可进步也是需要说的。
因为评书比相声难多了,且吃阅历也比相声吃的多。
一个老人说三国,一个小孩儿说三国,后者观众是压根不会去相信的。
嘴上没毛,观众一个字都不会去信。
所以评书想要培养后人,比相声还难。
不然最近几年也不会被相声超过,之前的时代,评书是很火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