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几日,楚慕言带着笙离上了一趟灵云山,灵云山之所取灵云二字是因此山所在之地云层厚重,从主峰上望去一片云海甚是美丽,最开始取的是凌云二字,厚因灵云寺香火旺盛,人们渐渐就将凌云换做了灵云。因这灵云山颇有些距离,天刚擦亮楚慕言和秦笙离就出发了,秦笙离本就懒散,又因着这几日筹备婚礼,虽不用她亲力亲为,只是好多事也得要她哪个主意,大到婚服的样式,小道珠宝头饰,谁也不敢怠慢,秦笙离这几日被折腾的着实乏累,在这途中又在楚慕言怀里补了一觉。
到灵云山大约走了两三个时辰,山路难走马车一路颠簸,坐的实在是难受,楚慕言和笙离便让小厮去山脚下的客栈等着,二人拾步而上。灵云寺建在灵云山的半山腰,临近深秋山路两旁的树叶都开始脱落了,踩在这厚厚的一层落叶上,尽是落叶脆裂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山路上听起来也是别走一番滋味。约摸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灵云寺的大门,大门倒是出乎意料的简朴,除了鼎盛的香火其他倒一点也不像一国主寺的样子。
秦笙离见到靖安王时是用过午膳之后,靖安王落发后从了字,法号为了空大师。
“父亲,这是阿笙。”楚慕言倒是难得的正经。
“了空大师。”来之前楚慕言特别交代一定要称呼了空大师,秦笙离大约也能猜到几分,靖安王妃去了之后靖安王是心如死灰,凡尘往事半分都不再沾染,若不是要嫁给楚慕言,这怕是见都不会见。
“姑娘倒是与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不知这谢七小姐与姑娘是何关系?”楚慕言并没有和了空大师说过秦笙离的身份,了空一时也没有和秦府联系到一块。
“是我母亲。”
“是我忽略了,如今这长安城能与皇家结亲的秦姓倒也只有这一家了,到底是世家的小姐,姿态确是不凡。”这便是了,原来是是谢七的女儿,只是不知道当年的事她知道几分。
“老衲许久未出世了,不知令堂如今是否健在?”了空试探一问,当年的事自然是知道越少越好。
“家母在我出生后便离世了。”秦笙离大约知道了空想探听点什么,只是既然已不问世事,这许多事便不知道的好。
“阿尼陀佛,倒是为难你了。”了空双手合十了然一叹,说完向楚慕言看了一眼“很好,看见你二人这样,你母亲会很高兴的,这是你母亲生前留给未来儿媳的,今天交给你,也是了了她生前的一桩心愿。”
了空从身后拿出来一个木盒递给秦笙离,秦笙离道谢后接过来。
“今天下山返程,怕是时间有些紧,不如就住下吧,这山上傍晚的风光倒是美妙的很。”想来了空留下他们怕是有些话要单独和楚慕言说,秦笙离识趣的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父亲可还有什么交代?”楚慕言猜想到了空是担心当年的那桩旧事。
“这丫头倒是一颗七窍玲珑心,当年谢七的事怕是瞒不住你,只是不知道这丫头知道多少,嫁给你是存了什么心思。”了空虽不问世事,但这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到底是要多问一点。
“父亲的担心是多余了,且不说这桩婚事是我促成的,单就那桩旧事,她知道只比您多不比您少。”说起这桩婚事楚慕言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这话是为何?”
“父亲知道孩儿做的是买卖消息的生意,怕是不知道与孩儿搭伙的人是谁,谢沛白是阿笙的同胞哥哥。”做买卖消息的生意,多隐秘的旧事都会被挖出来一二,更何况事关谢沛白生母的消息了。
“那这丫头倒是好心性,也是了左右都是他们的恶心事,你本就不会受牵连。既然如此,大婚后便找个理由离开这临安城吧,切不可卷入朝堂的风波中,想必你母亲也会希望你们如此的。”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太可怕也太孤单,了空不希望楚慕言去争夺那个位置,只是有时候身处皇家,你不与人斗,不代表人不与你斗,不如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是,父亲。”
“带着那丫头去看看这满山的风景吧,我也该去诵经了。”
楚慕言问了秦笙离所在何处,一小僧指了指禅房,楚慕言沿着小路寻过去。
“怎么还这般犯困?”楚慕言到禅房的时候秦笙离和衣在床上补眠。
“早知要留宿便中午再来,凭着起来这般早,又走了这样远的路。”秦笙离知道也睡不了了,便走过去陪着楚慕言坐下了。
“这倒是怪我的意思了?我一人前来时,父亲可从没有留宿,今天这是见着你欢喜的很,便想留你一留。”楚慕言含笑的看着她。
“慕言世子倒是愈发的滑头了。”
“怎么不见你带上父亲给的镯子。”靖安王妃留下来的东西,楚慕言倒是见过几次,是一对儿质地甚好的玉镯。
“这礼有些重了吧。”秦笙离打开木盒放到他眼前,这玉镯看起来像是古玉,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