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的孙子李禹在刘据太子时期便颇得刘据重用,现在也在中朝任侍中,中朝出谋划策,也有其一份。
且李禹的同胞姐妹乃是刘据的侍妾,这么一来也是有衣带关系的。
而李陵则是李广的夭折的大儿子李当户的儿子,算是李禹的叔辈兄弟。
虽然说自李陵投降匈奴之后,整个李家都对李陵深以为耻。
但毕竟李家血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因此就算是刘据看在李禹的面子上,商丘成料定自己说出这番话,也定然不会影响什么。
刘进有些皱眉了,现在讨论的是摆在众人面前的匈奴的入侵,这商丘成怎么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然,刘据却来了兴趣,他饶有兴致的说道:“后将军之意乃是李陵身在匈奴心在汉?”
商丘成躬身拜道:“此臣不敢妄言。但思来,臣征战匈奴之战绩,定然有几分不实之处。
由此臣以为,琅琊王殿下之法,应对匈奴入侵,若由臣评判,定然有偏颇之处。”
听商丘成说完这句话,刘进这边恍然大悟,怪不得商丘成这家伙扯那么远,原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功绩有水分,然后耍个滑头,不评价刘进的策略。
刘进一听,心中忍不住吐槽道:“后将军这老狐狸手段还不低。”
商丘成耍的手段不算高明,刘进能看得出来,刘据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商丘成也知晓刘据能看的出来,但商丘成还是如此做了。
因为商丘成实在不愿意卷到刘据、刘进父子二人的事务之中,他这份推脱就是赤裸裸的表明自己上述的态度。
众人略微一思考也明白了商丘成的意思,一时之间,众人也不得不钦佩起来,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商丘成就能想这么多,而且弯弯绕向刘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顺便还向颇得刘据重视的李禹示好了一番,甚至还引出了另外一个话题:李陵是不是有思汉之意。
这份政治应对力,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了。
至于刘据自然也听明白了商丘成的意思,若是再逼迫下去,恐怕还实属有违君臣之道了。
刘据轻轻点头,然而却将商丘成的话放心上了,思索了一番直接对大鸿胪苏武问道:“大鸿胪,朕听闻你在匈奴与李陵接触颇多,你以为李陵其人如何?”
大鸿胪苏武一听,起身拜道:“回禀陛下,臣在匈奴时,颇得李陵照顾,吃穿用度一应之物李陵时常接济于我。
在临别前,我与李陵饮酒,其曾言:他虽无能且胆怯,假如大汉能姑且宽恕他的罪过,令其老母得以保全,让其忍辱负重,在受降时如曹沫在柯地受降时候的一般举动,此乃他日夜皆不敢忘怀之事!
然而先帝却逮捕了他且族灭其全家,此灭族之恨,他还能念顾什么呢?
今日我在此,他将他心思说一说,待日后我回大汉后,他又能和谁再述说呢!
他言他已经是异域之人了,此番告别,恐怕便是永别。
在送行之时,又曾托我在其母面前谢罪。
但李陵是否可用,臣也不敢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