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一直心心念念着解除封印,可等到封印真的解除了,她发现自己反倒是没想象的那么开心。
恢复实力之前,她什么都不用想,和商安斗斗嘴,逛逛街,过着平凡但很安宁的生活,可现在却是不行了。
她是浮屠古族的神女,还和摩诃古族摩诃天有着婚约。
如果被浮屠古族知道……
“不用想太多。”商安的手轻轻揽住清衍静的肩膀。
“或许,你可以先试着放下心中的压力,有些事情其实很好解决。”
清衍静诧异的看了眼商安,这一次商安的动作居然意外的规矩,她美眸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温情来。
随即她又摇摇头,没有多说。
或许商安的实力很强,她恢复实力之后看不透,甚至可能是仙品乃至是圣品的存在,可浮屠古族和摩诃古族也绝不是好相与的,特别是摩诃古族,底蕴深厚无比,天至尊恐怕都超过了三十位。
她不知道商安能否抵挡得住压力,她更怕商安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会后悔退缩。
关系进展的太快,让她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商安也没有再问。
他大概能猜到清衍静在忧虑什么,但他更想让清衍静主动告诉自己。
反正,被自己盯上后,清衍静绝对没有脱离自己的可能。
到了最后,清衍静依旧没有说什么。
但是她的心态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和商安拌嘴,打趣着凤清儿。
而商安也故作不知,时不时还以调理身体为由,帮助清衍静推拿,清衍静也没有拒绝。
终于,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要了我吧。”清衍静看着商安,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意,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坚定自己的心。
凤清儿感觉到大地震动,被吵醒过来,然后就察觉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靡靡之音,俏脸霎时间变得红了起来,这主人每次做这种事都不避着她。
听着那起伏连绵的声音,种种画面浮现在了凤清儿的脑海中,让她不由得抱着被子夹紧了双腿。
……
“哥哥,不要走!”
商若从梦中惊醒,勐地坐了起来。
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她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其实她已经很少睡觉了,因为每次梦到哥哥,醒来后都是那么的无力。
惨白的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床头,照在了她的脸上,将她衬托的愈发清冷,也愈发的孤寂。
她又想起了曾经和苏若彤的对话。
那时,小小的她问着苏若彤,哥哥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接她。
苏若彤以前总是和自己说,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还要很久才回来,可是那次她却沉默了。
直到后来,几个羽化神朝的修士将哥哥的“衣服”放在棺材里送回来,她才知道,哥哥可能永远的离开她了。
她大哭着跑去质问苏若彤。
最后苏若彤还是将真相告诉了她。
原来,哥哥根本就不是加入了什么羽化神朝修炼,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原来,哥哥根本就回不来……
她想要为哥哥报仇。
在苏若彤的帮助下,她耗费大量资源勉强踏入了修炼之门。
她知道,以自己这样的资质,不出意外是一辈子也无法为哥哥报仇的。
于是不顾苏若彤的劝阻,她选择了外出历练。
就算死,她也要死在为哥哥报仇的路上。
好在,她的运气还不错,虽然几次险死还生,但终究是活了下来,并且侥幸得到了一本残缺的无名功法,这门功法可以说十分的邪恶,通过汲取吞噬别人的本源修炼,但是她不介意,只要能为哥哥报仇,邪功又如何。
一路上,她从一个不韵世事的小女孩成长为了一个手中沾满鲜血的修士,但她始终不曾后悔过。
后来,听闻了补天教拥有着让人复活的秘法,她便毅然决然选择了加入补天教。
她发现补天教的理念“损不足,以奉有余”和那个无名功法的理念十分的契合,功法也隐隐能和那无名功法互补,这让她在补天教的修为进展的很快,还得到了一位长老看重,收为弟子,成为了补天教的候补圣女之一。
但同时她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补天教所谓的复活秘法,只不过是研究让已死的尸体重新诞生灵智而已,根本不是真正的复活。
老师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复活秘法,如果想要让已死之人复活,那或许只有传说中的仙才可以做到。
仙吗?
商若握紧了拳头,指甲刺入了肉里。
怀中,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红色种子落了下来,看到这颗种子,商若的眼神瞬间柔化。
“哥哥,我等你,一百年不行就一千年,一千年不行就一万年!”她依旧记得,火桑树下,她和哥哥的约定。
“我一定会成仙的!”
这想法若是让外人听了定然发笑,古今多少大帝古皇都无缘仙路,一个连仙台都不是的修士何德何能。
但这却是少女心中最真实的愿景。
“我的天赋还是太差了,光靠着吞噬别人的本源只能提高一时的修炼速度。”
“或许,可以尝试吞噬那些特殊体质的本源。”她喃喃着,脸蛋变得越发冷漠起来。
“甚至……我可以通过吞噬,继承别人的体质!”
她的野心其实一直都很小,小到只是想和哥哥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可为了实现这个小小的梦想,她必须要成仙。
不过残缺的无名功法显然无法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她必须自己尝试着自己改进功法了。
……
大千世界,百灵大陆,牧域。
牧府之中,
两个仆人打扮的人正坐在台阶上,吃着和他们身份完全不符合的晚餐,灵兽肉,兽奶,还有各种精致的菜肴,应有尽有。
“来,尝尝这个,这个不错。”一人夹了一块灵兽肉递到另一人碗里。
另一个仆人看模样似乎是新来的,他喝了一口兽奶,而后有些担忧的望着房门,看向那个给他递肉的老一点的仆人问道:“王哥,我们把这些都吃了,那少爷吃什么?”
“少爷?”王哥嗤笑一声,“随便给他舀碗稀粥就可以了。”
“这样真的好吗?”新来的仆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啧,怕什么,我跟你说……”王哥四处看了看,然后把嘴凑到了那人的耳边。
那人的眼睛逐渐张大,嘴巴也张开了来,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房内,一个莫约七八岁的小孩躺在床上,抱着母亲留给他的枕头,眼中抹不去的是一份倔强。
小孩的身子有些瘦弱,看上去像是长时间营养不良,比同龄的小孩要瘦很多,衣服下就是被皮裹着的骨头,他面有菜色,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锦袍,但是看上去皱巴巴的,似乎很久没有好好的晾洗过了。
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这小孩那双明亮的眸子,宛如夜空中的明珠。
“母亲……”
泪水渐渐浸湿了枕头。
在牧尘五岁的时候,王翠花就撒手人寰了,所以其实他对母亲的记忆并不清晰,只依稀记得,母亲的怀抱很暖,人也很温柔,总喜欢给自己带爱吃的烧饼。
母亲是世上唯一关心自己的人,母亲死后,他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孤儿,那个叫做父亲的人从就没来看过他。
府中的仆人对他也越发苛刻,年幼的他学会了自己洗衣服,虽然洗不干净,也学会了凡事依靠自己。
这时,门开了。
一盆夹杂着几片菜叶的稀粥就被重重的放到了门口,粥水因为晃动,小半都洒落在了地上。
“咯,少爷,你的早餐。”
仆人放下稀粥后也不待牧尘有什么反应,又重重的关上门离去了,看上去极为不耐。
牧尘撑着瘦弱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到门口,看着那有些发黄的稀粥,还是端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味道并不好,但起码能填饱肚子
其实以前牧尘的待遇还不是这样的,毕竟无论怎么说,牧尘也是牧峰的独子,按理说就是未来牧府的主人。
可不知从何时起,牧府中就流传出牧尘乃是王翠花和别人通奸所生的野种,只不过老爷顾忌颜面才给了牧尘一个少爷的名头的传闻,再加上牧峰从来不顾看牧尘的行为,使得这种传言被越来越多的人相信。
渐渐的,下人的态度就变了,最开始只是眼光异样,之后就干脆懒得在照顾这个“野种少爷”了。
上面人的态度决定了下面的态度,因为期间牧峰一直没什么反应,也让越来越多人觉得牧尘就是一个野种,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事实上,牧峰心中一直挂念着神女的事,苦苦追寻着神女的踪迹,就连修炼都荒废了,时常与酒作伴,哪里顾得上自己这个意外生下来的儿子啊,饿不死就行了。
几年来他就没好好看过自己这个儿子,完全不知道牧尘长啥样,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