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朋友不要紧张,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商人…”
普尔曼用生涩的北美印第安语高声喊了起来。
同时高举双手证明自己没有敌意,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表示亲和。
一连喊了几遍也没有看见对面的土着有什么动静。这让普尔曼有点怀疑自己的土着语是不是学的不到位。
“李叔,那白皮鬼喊什么呢?”
李锋努力分辨了几分钟也没有听出来对方说的是哪国话。
“我也听不懂,不过放心吧,老爷没走时便教过二虎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李有财说话的功夫,伸手将只有15岁体格的李锋拽到自己身后,生怕对面白皮突然开枪误伤到自家少爷。
这个举动让李锋心里暖暖的,但同时也有些不自然。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年近三十岁的灵魂,被个陌生老头这么维护实在是有些别扭。
与此同时,李二虎也从人群里走了出去,迎向了正站在码头吹风的六个洋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头上套上了一个满是羽毛的头冠。脖子上也弄了几块骨头与彩色石块组成的项链。
一身麻布衣物,脚蹬皮靴,头上套着一堆羽毛,在李锋眼里跟记忆中的印第安人一点都不像。
可对面的普尔曼等人却一丝怀疑都没有。这个世界工业革命都这么长时间了,印第安土着穿亚麻布旧工装怎么了?
就算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土着,普尔曼都不意外。北美大陆上的那些下三滥们,还有给家里黑色牲口穿马甲白衬衣的奇葩呢。
普尔曼在大西洋航线上跑了这么多年,印第安土着他见过不少,人家早就不光着膀子还画满脸油彩了。
当然,报纸上还是得用赤脚树叶裙、手拿弓箭满脸凶残的形象。否则怎么让不列颠的正米字旗民众们心甘情愿掏钱给政府?
没看见那些都快要饿死街头的正米字旗乞丐们,提到新大陆土鳖都满脸鄙视,说起各地土着却带着点恐惧?
普尔曼知道,这不是欺骗民众,这是不列颠政府对他们的保护罢了。
“这里是纽芬兰新印第安镇,你们来这里是卖东西还是买熏鱼?”
李二虎一口的夹生英文,让普尔曼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要是早知道土着里有能听懂英语的,他还亲自跑过来干什么?
都怪霍尔斯那个蠢货,回去报告说什么当地土着听不懂英文,不能顺利交流。
斜了眼正在寻找位置,好将划桨船固定在小码头上的霍尔斯,普尔曼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让笑容看上去更诚挚一点。
“我们是从巴黎来的商人,想要在这里维修一下我们的商船。”
伸手示意了一下停的远远的商船,普尔曼的笑容更加和善:“当然,我们也会给予一些合适的报酬,还会在这里购买一些补给。”
船上挂着米字旗却说自己是从巴黎来的,这不是普尔曼赌这些土着不知道巴黎在哪。
而是他看见了李二虎身后几个青壮手中拿着的步枪。
查尔维尔m1777型滑膛枪改进款,这种火枪普尔曼实在是太熟悉了。
不,应该说是所有不列颠人都应该十分熟悉这种燧发枪。
毕竟这款枪扬名全靠不列颠的北美逆子闹独立的战争,当年还被拿破仑带着这种步枪的改进款,狠狠揍了不列颠陆军一顿。
这才刚过去几十年,脸上的伤还没好的不列颠人怎么能忘记这款枪的外型?
看到这款步枪,普尔曼就知道这些土着跟法国人接触过,说自己是从巴黎来的很可能会消除一些土着的戒心。
听到对方说要在这里修理海船,李二虎不自觉回头看了眼自家少爷的方向。
刚从少爷嘴里听到过花旗国用这手成功欺骗了印第安人,并且在北美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