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官场中多年的摸爬滚打,早已抹去了展昭身上江湖游侠的印记。
相比他身边那些或多或少仍保留着市井烟火气的绿林豪客们,展南侠更像是一位久经世故的官员,心中所关注的,不再是江湖道义,而是如何才能为开封府和朝廷获得更大的利益。
他见辛子秋毫不犹豫地答应要上通天擂,己方又多了一位高手,心中一喜,开口说道:
“小秋,本来你刚刚回到汴梁城,展大叔是不该跟你谈这些事情的,但国家有难,咱们做臣子的也该挺身而出才是。好在离通天擂开战还有两三天时间,你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到时擂台上一展雄风,也好为自己在江湖上打出名号。”
辛子秋闻言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
徐良听到展昭一味要求辛子秋去打擂,心中颇为不悦,但南侠客既是他的长辈,又是包大人最贴心的护卫,说的话更是站在了道德大义一边,自己实在不好反驳,只能走过去勾住辛子秋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
“打不过就跑,你还是个孩子,比输了也不丢人。”
辛子秋感到了徐良的真诚,知道他实心实意地担心自己,心中一暖,笑吟吟地说道:
“放心吧三哥,我不会逞能的,不过能有这么个机会跟天下高手过过招,也未尝不是好事。”
说着用手轻轻拍了拍徐良的后背,顺势将一股醇厚的气血之力传了过去。
徐良只觉得背心一热,数道绵长泊然的真炁直透他的奇经八脉,瞬间为他打通了数道原本窒涩的穴窍,令他感到说不出地舒服受用。
这一下,顶得上他数日苦修,山西雁心中大奇,扭头看去,却见辛子秋正对他颔首微笑,目光中诚意拳拳,心中这才了然。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自己这位小老弟也不知经历了何种奇遇,不过数月未见,功力竟远胜往昔,虽然年纪轻轻,但一身阴阳调和的道门真炁当真惊世骇俗,已经远远凌驾于开封府众高手之上,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这样深厚醇正的内力,绝对有资格挑战天下间任何一位大宗师,自己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了。
徐良欣慰地看了辛子秋一眼,打心眼里为他感到高兴,知他不愿张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满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这一场酒席,直持续到了二更天,若不是因为辛子秋刚刚回来,大家认为他需要多休息,只怕会在贾府闹腾上一整夜。
到了最后,还是蒋平板起了老脸,将早已酩酊大醉的艾虎韩天锦等人骂走,众人这才陆续散去。
辛子秋见到天色已晚,也向贾宪和贾止晴告辞回去休息。
贾宪从怀中拿出一封火漆的信件,递给他说道:
“小秋,之前服侍你的丫鬟梅官已经走了,说是家里为她准备了一门亲事,要回老家成婚。临走之前,给你留下了一封信,一直放在我这里。害,我看这丫头对你一直不错,没想到说走就走了,大概是以为等不到你回来了。”
辛子秋接过信,露出了笑容,玄冥果然没死,而且之所以离开,十有八九是因为任务完成,被传送回了现实世界。
离开了延席,他回到了自己房中,也没要丫鬟服侍,只是胡乱洗了把脸,便一个人坐在桌前,借着烛光,拆开了玄冥的信。
信件很短,并不是玄冥一贯云山雾罩的话痨风格,应该是即将离开时匆匆写成,大意就是告诉辛子秋自己没死,不必哀悼,更不必哭丧,等回到现实世界再联系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