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监牢的阴影当中,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年轻人。
正是辛子秋。
……
时钟转回一天之前。
小巷之中。
辛子秋俯下身子,对太姒问道:
“太姒,你们几个方士都曾经夺舍过别人的身体。我且问你,若是夺舍之后,你们的元神和新的肉身相互排斥,那该怎么办?”
太姒没想到辛子秋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一双美目在他身上打量一番,这才说道:
“这……你说的这种事情,确实偶尔会发生。其实我们每次夺舍之后,会以秘法将旧的肉身保存十余天而不朽,若是夺舍后出了什么问题,还可以将元神重新归位,继续寻找下一个合适的‘传承者’。”
辛子秋闻言,冷笑一声:
“哼,果然如此……”
太姒以为他在针对自己,面对着两大真仙的威压,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做过这种有损阴德的事了,非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经常夺舍的……”
辛子秋对她的解释并不感兴趣,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又问道:
“我再问你,在你们夺舍之后,若是继续和旧的身体待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太姒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冷汗直冒,惊惧失色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莫非你也曾经夺舍过?”
但迎上辛子秋如刀般的眼神,她赶紧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如你所说,确实如此,因为旧的身体内一般会残留一小部分元神,和新身体中的元神将产生特别的共鸣之力,对神魂造成冲击。因此新旧身体离得越近,不适的症状就会越强。一般来说,我们会将旧的躯体封存在特制的棺椁之中,以避免这种情况。”
辛子秋得到了想要的答复,终于将所有的线索串在了一起。
他站起身来,朝着两位真仙一笑:
“两位前辈,若晚辈所料不差,凶手应该是……”
……
“……玄诚道长,阁下别来无恙?”
监牢中,辛子秋嘴角含笑,但双目如电,锋芒毕露:
“我们在这里恭候大驾多时了。”
来人回过头,只见吕洞宾负手背剑,正对他怒目而视。
侧方,钟离权摇着芭蕉扇,手指轻弹,一团离火真炁迅速引燃了墙上所有的黄铜灯,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两大真仙磅礴浩然的神念已经牢牢锁定了此处,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招来雷霆万钧般的反击。
身穿鹅黄色长衫的太姒,此时也从两位真仙身后的阴影中闪了出来,美目含怒,正死死盯着他。
玄诚道人俊美的脸颊上,长长的伤疤因为震惊而微微颤动,张牙舞爪。
不过只是短短一瞬,他便重新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哦,原来是辛都统,贫道与陆通前辈素来交好,见他遭了牢狱之灾,心中颇为不忍,想来看看。”
辛子秋不慌不忙地打亮了火折子,点起了油灯,半昏半暝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阴晴难定。
他指着外面横七竖八躺倒的衙役们说道:
“道长,你就是这么探监的么?‘景’字门秘术,确实有夺人心魄之能,但可不是拿来对付官差的。”
玄诚道人笑道:
“他们都没死,只不过中了点幻术睡着了而已。贫道不便白日探监,只好在夜里使一点小手段,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罪过吧。”
辛子秋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又是何必呢?阁下刚刚和陆通前辈的对话,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明明是来杀人灭口的,现在却做这些无谓的抵赖,又有有什么用呢?
“乖乖认罪吧,玄诚道长……”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中闪耀着少年人不可一世的自信,语气却依旧平和而澹然:
“哦不,应该称呼你……勾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