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其他选择,源稚生是真的不太想和那个猥琐大叔打交道,这样的人就仿佛一团充满软泥的沼泽,你一不小心就被被他弄得一身泥水。
到现在这个情况下,源稚生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了。
“谁找我?”
短暂的电流杂音之后,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一个高昂的嗓门,声音大得有些吓人,然而这个声音又有些醉醺醺的样子,似乎才喝了不少酒。
从声音上听起来,这个副校长就有点不靠谱……
源稚生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还是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卡塞尔学院日本执行局的局长源稚生。突然打电话过来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和昂热校长谈一下,但是校长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所以诺玛才把电话转给了你。”
“日本分部的人?你们不是已经独立了吗?还找校长干嘛?”听见源稚生的自我介绍,副校长似乎从醉酒中清醒了不少。
副校长似乎也有些意外,日本分部已经脱离了学院的掌控,双方已经是敌对关系。现在执行局局长却突然打电话过来,不知道对方有何用意。
“我感觉你的名字有些熟悉,你在卡塞尔学院上过学?”副校长隐隐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源稚生的名字。
“我是卡塞尔学院2003级进修班毕业的学生,毕业之后一直在日本分部执行局工作。”源稚生回答。
“既然是卡塞尔学院毕业的学生,那我就直接给你说了,你以后都联系不上昂热了,他已经退休了,现在正在跟他的小情人度假,联络用的手机多半也被他关掉了。楚子航是现任的校长,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校长退休了?楚子航又是谁?”
“是啊,路明非接管了学院以后,昂热就提交了辞职申请,飞欧洲养老去了。楚子航是路明非任命的新校长,不过他也回老家过春节去了。”副校长说得轻描澹写,很明显没把这当作什么大事情,“所以你有什么给我说就可以了,校长和老板都不在的时候,我就是学院里的老大。”
源稚生觉得副校长不太可靠,他也是性格沉稳内敛的那一种人,而副校长太跳脱了,很难让人信任。
只是源稚生联系不上昂热,只能跟副校长打交道了。
“我知道现在学院和我们是敌对关系,但是你们突然派人拐跑了我们的大小姐,这未免也太卑鄙了。”
“等等,你是说我们本部派专员拐走你们的大小姐?我怎么不知道?”副校长提高了本就高昂的音量,源稚生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副校长的震惊。
“日本分部宣布独立是情势所迫,但我们与学院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龙族。我认为学院应该和我们维持像从前那样友好的关系。”
源稚生基本可以确定,带走绘梨衣的就是学院的人,因此他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好的好的。学院本来也没想着和你们开战,我们自己都忙成一锅粥了。而且你们的态度也还算友好,把我们在日本的专员都送回来了,他们的生命安全没有受到威胁。我们确实没有敌对的理由。”
“正是如此。还请副校长帮我联系一下你们在日本行动的专员,让那些人把绘梨衣送回来,否则的话我们执行局也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源稚生也不知道这么说有没有用,为了找回绘梨衣只能试试,“副校长应该对学院执行部的作风有所了解,那里面都是一些疯子和暴力狂。而我领导的执行局也是如此,如果最后需要让我启用执行局的人,那么局面可能会不太美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源稚生声音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谁都能从中听出他钢铁般的决心。
“等等,这位执行局局长先生,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整个事件的过程能描述一下吗?我们在日本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所以我也只能帮你分析一下现状,找出可能的嫌疑人。”
源稚生沉默了一阵,最终,他还是决定简短地概述一遍事件经过。
“她在街头被人性骚扰,然后跟骚扰者起了争执,最后一个金发外国女人把她打晕带到了车上。”源稚生的手放在口袋中,抓紧了绘梨衣留下的纸条,“整个过程监控完全失效,我们只能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还原出事件经过。我们怀疑是学院组织了此次行动,用诺玛入侵了辉夜姬,监控的记录全部被删除了。”
源稚生隐瞒了绘梨衣血统失控的事,毕竟之前秘党对危险血统持有者非常不友好。虽然秘党已经成为历史,但路明非领导的学院会不会沿袭秘党的蛮横作风,谁又说得清楚呢?
“金发外国女人?你们知道她的外貌特征吗?”副校长好像真的完全不知情。
源稚生瞥了一眼乌鸦。
“啊?哦!那个女人1米6左右的身高,从外表上看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她动作干练,力量惊人,而且长得很漂亮。我们怀疑她是训练有素的特工。”
“难道是零小姐?那骚扰你们大小姐的就是路明非了?路明非有这么勐,啊不,他有这么可恶吗?”副校长首先想到的是路明非,因为路明非说过他要亲自去日本调查。
现在日本分部的负责人找到学院,描述的嫌疑人特征跟零小姐基本一致。那就非常有可能是路明非干的了。
“是路明非把绘梨衣带走的?”源稚生很疑惑,“他不是还在美国吗?”
“他上个月确实在纽约结婚,不过现在已经离开纽约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副校长有路明非的电话吗?辉夜姬被诺玛黑了,我们无法在网上查到他的联系方式。”
“如果是路明非干的,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了。他现在是我的老板,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无可奉告。”副校长挂断了电话。
“可恶!”源稚生一拳打在身后的金属门上,金属门随之出现很深的凹陷,令一旁的乌鸦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