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甫嵩也没得什么好,在十常侍的攻击之下,不仅先前封赏的官位爵位兵权被收回,如今人也被打发到了三辅之地,不得回雒阳。
“陛下,正是。”
“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光宗耀祖,人之常情。”刘宏淡淡道:“先前皇甫嵩奏你故宅超标,是你有错在先,不过你侍奉朕日久,此等小心愿,朕还能满足你,待朕回雒阳,便为你升官,故宅规格,也能随之扩建。”
“谢陛下隆恩!”赵忠连忙跪地谢恩,心中感慨,陛下这是回了自己故宅,有了恻隐之心了。
刘宏突然起身,朝屋内走去,两人迅速跟上。
刘宏边走边道:“黄巾之后,我已久久没有如此惬意了,真怀念以前无忧无虑之岁月,传朕诏令,明日祭拜结束,后日便启程回雒阳。”
张让赵忠领命,两人对视,双双摇头。
他们都看出来了,陛下的宁静与惬意是短暂的,更多的时候,依然是焦虑。
“黑山军动向如何?是否对归途造成影响?”张让出声问。
赵忠眉头一拧,这种事不敢轻易断言,“若后日启程,却有可能在黑山军到来之前离开。”
张让阴戾的骂道:“这帮反贼,真想叫蹇硕灭了他们!”
“张常侍勿恼,西园军好不容易为我等掌握,万不可徒然消耗于匪战之中。”赵忠劝道。
“对对对,还要对付那南阳屠夫呢!”
两人齐声阴笑。
……
翌日,刘宏早起,在宫女侍候下沐浴更衣,故居之中礼乐声声,仪仗非凡。
依照礼制,刘宏在太常引导之下,一个一个环节进行着。
时间很快来到了午时,最后的祭拜礼结束之后,刘宏领着随行官员出了礼堂。
这件事,算是了了。
未时末,冀州刺史王芬求见。
宣见后,王芬跪地求道:“陛下,黑山军弃钜鹿而攻安平,安平国兵力空虚,求陛下派兵支援。”
刘宏一听,看了看张让赵忠,以及太常太史等官。
“陛下,军情紧急,请陛下明断!”王芬将头重重叩在地上,请求道。
“黑山军兵力几何?”张让问道。
“约三万人,其久攻廮陶不下,必定士气受挫,如今远来安平,满是疲惫,必定战力低下,陛下王师骁勇,又以逸待劳,正可一举击破,壮大汉军威,扬陛下神威!”
王芬将敌我力量分析的近十零开,又顺道吹捧了一番刘宏,以陛下的性子,自然会跃跃欲试。
这可是御驾亲征建功立业的伟业!
没有几个皇帝会拒绝!
到时候……
“陛下三思!不可轻涉险地!”张让一言将刘宏唤醒。
刘宏望了望诸多官员,似在征求他们意见。
赵忠道:“陛下,若黑山军已至安平,回雒阳退路已阻,是否先入渤……渤海郡,再从清河国走……”
尽管赵忠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提到了禁忌之语。
“不可!”刘宏一语否定。
渤海郡是不可能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的。
赵忠面露难色,若是陛下不依,“那便只能先入安平,再南下清河国了。”
“陛下,魏郡太守与钜鹿太守率军支援河东郡,至今未归,冀州各县已无可敌黑山之兵,求陛下以苍生为念,施以援手吧!”王芬匍匐在地,作哭诉状。
埋着头,咬着牙,心想刘宏真是狠心啊!
如此昏君,他的决心又多了几分。
“蹇硕,你如何看?”
蹇硕其实只是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之辈,他向来都是听张让赵忠的。
“张常侍所言极是!”蹇硕不假思索道。
刘宏扫视堂上一圈人,竟然无人主战,心中顿时不悦。
他刚刚还有一丝战意呢!
竟被一帮懦弱之臣带崩了。
“叫丁原来见我!”刘宏不悦道。
不多久,执金吾丁原来到御前。
“丁建阳,黑山军阻我回雒阳之道,该当如何?”
丁原一听,先是望了蹇硕一眼,见后者面无表情,不由得心中一恼:这宦官显然是故作无知。
陛下为何要这般问我?蹇硕是西园军上军校尉,这事归他管啊!执金吾的任务是拱卫雒阳,保护陛下,是守护之军。
这一点可千万不能弄错,于是丁原回道:“陛下,执金吾乃是陛下身旁禁卫,西园军方是征战之军。”
丁原给在在场各位普及了一下两军的区别。
言外之意便是应该蹇硕率西园军负责开路,丁原率执金吾保护天子。
然后刘宏与蹇硕,连同其他人都没有反应,丁原意识到,刘宏召他来,并不是为了普及知识的,而是领兵的。
于是又道:“若陛下下令,命臣率军开路,臣自领命。”
“可有把握?”
丁原显然也知道黑山军来势汹汹,自己领禁卫兵力远远不足,于是回道:“若王刺史与我同去,臣有把握!”
王芬一听,心叫不好,他还想办“正事”呢,若是与丁原一起,岂不被盯死。
“陛下,若救郡县,黑山自退,如何还要开路!执金吾兵力有限,大军之前,难以发挥,恳请陛下派西园军支援!”王芬的声音再次响起。
丁原瞥了眼跪伏在地的王芬,心中道了声谢。
如此浅显的道理刘宏也懂,看来西园军不动是不行了,毕竟自己可是西园军无上将军,岂能示弱!
刘宏拿定主意,当即下来:“宣西园八校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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