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露出往日那明媚爽朗的笑容：

“是挺久了。”

徐一的头上也缠着厚厚的绷带，右手的胳膊上还用绷带吊着夹板。他见清和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嘿嘿一笑道：

“清和，这是第一次我俩都像个木乃伊一样见面吧。”

清和笑了笑，眼中的光芒却渐渐暗淡下去：

“对不起。”

“……”

“对不起，徐一。”

“第二次。”

“嗯？”

清和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徐一笑了笑：

“这是你第二次跟我道歉。我就勉强地收下了，再接再厉啊，期待下一次你的道歉。”

清和有些怔怔地看着他，目光如阳光下的一汪湖水，泛着涟漪，荡着微光。

他明白，不管自己如何道歉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欠他，但他不让他欠。

可越是这样，他觉得自己欠得越多。

“我要离开清水镇了，也许永远不回来了。”

曾紫听后顿时大吃一惊，但一想到清和现在的处境，曾紫很理解，可一时也很难接受。

“清和……”

曾紫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去求清和留下来。

徐一却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从他打电话给自己的那时起他就已经猜到了。

“去哪里。”

“东家。”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一个人吗。”

“还有老孟他们。”

“还会再见面吗？”

“……我希望。”

徐一顿了一下，笑了笑：

“我不会来送你的。”

“我才不要你送。”

“真的？”

“真的。因为……你看到我哭的样子肯定会嘲笑我的。”

徐一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清和。几天不见，清和清瘦了许多，不过还好，眼里的光亮还没有完全熄灭。

他转身挥了挥手：

“我走了。”

清和诧异：

“这么快？”

“嗯。因为……你看到我哭的样子肯定也会嘲笑我。”

……

晚上，所有人都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

清和看着在屋里忙上忙下的窅然，犹豫了一下才问道：

“窅然，你也要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窅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徐一呢？你以后可能见不到徐一了。”

窅然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清和，眼睛红红的，看得令人心疼。

“因为清和大人太令人担心了，窅然想照顾清和大人。至于徐一哥哥，没有窅然他也会活得好好的。”

清和叹了口气，有些严肃地看着她：

“窅然。你只是我的朋友，你没有照顾我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