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因为你妈是个大美人所以害羞了？这点跟你爸真像！想当年你爸见到我时，也是……”

“够了。”

“嗯？”

“如果你真的是我母亲，那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生下我？”

“诶？这个……这个是因为当时吧，那个晚上，月亮也不错，气温刚刚好，我和你爸呢……”

“我是说为什么要生我？！你知道我父亲是人类的吧！”

清和突然情绪失控地大声喊道。

“你们是过得幸福了，可你们有想过我吗？！有想过我的未来吗？！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清和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起来，多日里积聚起来的怨气与悲伤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曾经憧憬着未来的样子，现在在自己眼中显得是多么的可笑；曾经期待的未来，现在已经分崩离析，灰飞烟灭了。除了绝望，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种人生，真的有必要再继续吗？”

“……”

看着清和那被痛苦折磨得变得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她的眼中百转千回。

过了好久，她淡淡地笑了笑，声音轻柔得像是天上的白云。

“谁知道呢。不过，活下去就知道了。”

清和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啊，并不是一个暴力分子，也不追求什么力量，所以当我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后，跟你一样，我也抓狂着。

明明自己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连堂堂正正地走在大街上都不被允许呢？为什么老是要东躲西藏避免被人类追杀呢？我甚至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疑惑当中，自己的存在就这么让人憎恶吗？直到遇到了你的父亲，安然。”

如果不是因为王类的身份，我根本不会和你父亲相识，也不会拥有过这么快乐、幸福的时光。所以啊，成为王类，到底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但只有活下去，才知道这个答案。”

说完，她来到清和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现在我可以抱抱你吗？”

清和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什么回应也没有。

她伸手替清和拂去脸上残留的泪水，轻轻地将他拥入自己的怀里：

“我好想你。”

清和贴着她的侧脸，感受着她的温度，怔怔地流着泪。

“那为什么，为什么当年要抛下我？”

“……”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想啊，白白抛下我这么可爱的儿子。因为……你父亲的一个学生的背叛，我的身份暴露，并让No.9知道了我怀孕的消息，他们全力追捕我们，然后，你父亲为了保护我们……”

说到这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时过境迁，她终究还是没能忘记那种痛苦。

清和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她笑了笑，目光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到最后他都没能看到你一眼，这种遗憾，我只要一想想就会感到痛苦。”

清和不自觉地紧紧地抱住了她，什么话也没说，任凭她的泪水低落在自己的颈间。

再大的悲伤，再多的难过，就让它们被泪水冲刷干净，然后眼底的光亮与希望才会被重新拾起。就像老孟告诉他的那样，如果命运不公，那就让生命不再脆弱。

“妈。”

“嗯。”

“我也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