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杨易闭上了眼睛，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沙哑的轻唤：“我好渴……”

他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小宛已经醒了，微微睁开的双眼还显得有些无神，由于高烧而干裂的唇蠕动着，挤出几个字来。

杨易赶忙四下打量，还好，门外的过道上有台饮水机，分别有冷水和热水两个龙头，机器旁边备着一长摞的一次性水杯。取了一只水杯，从两个龙头分别取了些水兑成了温水，端到小宛身边。

“来，我扶你起来喝点水吧。”整杯水躺着是没法喝的，杨易不得不将水杯放在旁边，急诊室的床和病房里的床不一样，没有可以升降的床头和靠背，杨易只得坐在床边，将小宛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胸口，然后伸手取过水杯，递到小宛唇边。

小宛人虽然醒了，但神智并不是太清楚，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男人的胸前，然后有水杯接触嘴唇的感觉，于是贪婪地大口喝了起来，因为太着急嘴唇压低水杯的力量太大，不少水流了下来，洒在了下巴和衣服上，还呛得直咳嗽。

“别急，别急，慢慢喝！”怕小宛呛坏，杨易赶紧挪开了水杯，从衣服兜里抽出一张纸巾为她擦了擦下巴和脖子上的水渍，那些在小宛胸前的水，杨易不敢去擦拭，甚至看都不敢多看，粗略扫视了一下，好在并不算多。这才又把水杯递回小宛唇边，耐心地哄着：“乖，咱们慢慢喝，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好吗？”

迷迷糊糊的小宛倒也听话，这次动作轻了许多，配合着杨易的动作，总算没有再呛到。

见她喝够了，杨易再次把她放回床上躺好，却见一颗水珠从小宛的唇边迅速地向下滑去。怕水滴再次流到她的脖子和衣服上，杨易这次想也没来得及想，下意识地快速用手指去拦截这颗淘气的水珠，指尖拂过小宛的唇的一霎那，那软软的触感一下子把杨易惊得心跳漏了一拍。

多少年了，他没有再碰过异性的唇，上一次的记忆还停留与那个她分离的那晚。像是着了什么魔法，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停留在唇主人的脸庞上，这张与那个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就这样静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只是多年前的她留着一头柔顺的披肩长发，而眼前的女孩因为长期绑着麻花辫，头发都是卷卷的，有一绺额前的碎发还淘气地粘在了她的眼睫上，她一定会感觉不舒服吧。

本能地伸出手去想帮她拨开这绺碎发，离发丝大概还有五公分的时候，一只修长而纤细的手先他一步拨开了发丝，同时也挡在了他的手与小宛的脸之间，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班导，这一晚上辛苦您了，您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仿佛被人从梦中叫醒，杨易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猛地向后弹出数米，望向来人，一张阴沉与防备的脸上写着浓浓的不满。

来人赫然竟是卓一凡！

“我只是……”杨易想解释，却觉得说什么都有些无力，干脆点点头道：“好，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需要我帮忙再给我打电话。”语罢默默转身离开。那一刻，心头却涌起无尽的苦涩，小宛不是他的她，而且无论是她们谁，都不属于他，不是吗？

“您就不必操心了，我会照顾好她的！”身后，卓一凡语带双关地宣布着他对小宛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