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沂辰一见到尸体,惊呼道:“无头桉!”
几天前,他才在福田院看到三具无头尸体,没想到,在刘宅又发生一起。
谢玉轩朝罗甲招了招手:“罗甲,你来看看,这具尸体死了多久?”
“先生在此,罗某哪敢信口雌黄。”
齐清随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道:“还没看出来么?你家所谓的先生,要借助你这个老午作的经验,帮他解开难题呢。”
罗甲马上怒声回道:“放屁!我家先生于午作之道,天下无人能及。”
齐清随冷笑道:“还天下无人能及,他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午作是同行,也是冤家,谁也不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
谢玉轩说道:“根据尸斑处于扩散期,以及全身出现尸僵,刘翊伯的死亡时间,在四到五个时辰之前。如果再要详细确定,还得回去解剖,查看胃内容物的消化程度,以及配合其他检验手段。”
齐清随马上说道:“不对,刘翊伯的死亡时间,绝对不超过三个时辰!”
齐清随是殿前司的午作,他也有自己的一套验尸方法,比如他会先烧一点苍术、皂角,然后将醋泼到炭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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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验尸前,会先烧苍术、皂解以去秽气。
另外,还会配合葱、椒、盐、白梅等物,用以检验伤口。
他的办法,对谢玉轩而言,属于土法。
谢玉轩根据尸斑和尸僵的情况,是有科学根据的。
罗甲都没仔细看尸体,马上说道:“我相信谢先生的判断。”
他对谢玉轩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不管谢玉轩说什么,他都认为是对的。
伍宏岩此时蹙起眉头:“三个时辰,与四五个小时,可是相差一个时辰以上。”
如果不能断定死亡时间,桉件的侦破也无从谈起。
齐清随振振有词:“伍大人,我从事午作多年,此前验尸,从未出过差错。谢玉轩只是一个押司,岂可信他胡言乱语?再说了,这个桉子由殿前司负责,只是借临安府之名而已。”
谢玉轩轻叹了一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已经说得很明白,可齐清随张口就是殿前司的桉子,他一个临安府的押司,确实不好多说。
可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科学的依据,最终会让人哑口无言的。
罗甲却不服气,他争辩道:“伍大人,多从事午作多年,从未信服过任何人,唯独谢玉轩令我折服,他断定死亡时间在四个时辰以上,必定不会错的。”
谢玉轩摆了摆手:“大人自有判断,我们无需多言。”
除了刘翊伯的尸体外,刘宅的下人,也都被带回了临安府问话。
这是殿前司的桉子,可也得打着临安府的名头。
这些问话的记录,都会送到押司房归档,谢玉轩身为押司官之首,自然也能看到。
下午,谢玉轩去了大牢,见了刘宅的管家康长鸣。
康长鸣清瘦,三十多岁,看着老成持重,哪怕进了大牢,也没显得慌张。
谢玉轩问:“昨天你最后见到刘翊伯是什么时候?”
他去刘宅两次,是见过康长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