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氏的话让令狐月一时竟无言以对,呆呆地看着手边的丁香于墙脚绽放,层层叠叠的花穗宣告着最后的光芒,令狐月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绝望。
“事到如今,你也不要再存什么非分之想了。”元氏冷冷地开口,目光冷静而淡漠:“好在太子给了你足够的台阶,允你一个妾室,否则,此事一旦泄露出去,不要说你爹爹了,光是元氏,都会将咱们千刀万剐了。”
张氏说着看向仍一脸茫然的令狐月沉声道:“所以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局面,乘着结果还不算糟,听太子的话,将孩子拿掉,坐稳你的妾室之位。而至于孩子的事,来日方长,你若是衬了太子的心,还愁日后找不到机会东山再起么,又何必急于一时。”
“东山再起?”令狐月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张氏,口中喃喃重复,红肿的眼睛却无一丝光亮。
张氏微微点头,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不觉皱眉道:“说到太子,为娘还是有一点想不通。”说罢,张氏将困惑的目光投向令狐月,希望她能有所反应。
然而令狐月却并没有接话的打算,只是自顾自拨弄着身边的丁香,不言不语。
见令狐月如此,张氏不觉凑近她道:“月儿难道不觉得太子今日的言行有些奇怪吗?你的事情暂且不提,可那个令狐沉玉又是怎么回事?同样是失了身子的人,太子为何就非她不娶呢?难道仅仅是因为琪王的安排?”
令狐月微微抬头,目光呆滞地看向窗外,张氏的话她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她腹中那个还未足月的孩子,这是她第一次做母亲,初为人母的喜悦刚刚体会到便要被夺走,令狐月不甘心。
在通往荣华苑的路上,闻香一路飞奔,小姐的身手她是知道的,如果光凭自己,就算跑断了腿也未必能追上小姐。
元氏的叮咛还依稀在耳,元氏的脾气她亦再清楚不过,此番小姐若是再有不测,她就算是赔了性命也不够元氏解气的。
院墙下,令狐沉玉紧锁了眉头几度暴走,先前准备好的包裹因着闻香的阻挠被落在了竹苑,而里面的绳索和铁爪也毫无悬念地躺在了那里。
令狐沉玉一脸无望地趴在了院墙上,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说的便是眼下的自己了。没了神索和铁爪,她令狐沉玉纵使有天大的本领也越不过这墙去。
“想出去?”淡淡的一声传来,姬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潇洒地持一柄折扇对着令狐沉玉笑意盈盈。
令狐沉玉被这陡然的一声吓地差点叫出声来,忍了半天方一指姬辰生硬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姬辰闻言不觉失笑,于是合了折扇向令狐沉玉走来:“怎么?玉儿能来,我便不能来么?”
令狐沉玉一滞,随即抬眉争辩道:“太子身份尊贵,是府上的贵客,怎能与玉儿一般,无所事事的在此闲逛?”
“闲逛?姬辰似笑非笑地看一眼令狐沉玉,故作不解道:“不知玉儿在此处闲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