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欲界诸神力,天魔波旬为第一。
这是宁言前世在《杂阿含经中读到的一句话。
天魔波旬的居所便在他化自在天,也是在佛教欲界六天的最高一重天。
这玩意一看就不像正经人修炼的东西啊……
“你还好吧?!”
耳边传来一声急呼,宁言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搀起,转头看去,不是沉秋凝又是谁?
“你……还没走?”
沉秋凝默不作声,顾不得自己重伤未愈,双手连点宁言周身大穴,助他调理气机。
她其实一直没走远。
说来也奇怪,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沉秋凝却很肯定,以宁言的性子,怕是不会就此罢手。
因此当她感受到屋内有异动时第一时间便赶了回来,生怕这小子一时想不开,强练功法损害己身。
果然,刚进来就看到他倒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宁言突然笑了,柔声道:“正好,粥可以不用浪费了。”
沉秋凝却没那么闲的心思,一脸愠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修行之事,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一点都马虎不得!”
“知道知道。”宁言打了个哈哈,指着玉简开篇的一行字:“你快给我念念上面写的什么。”
“九,素,玄,女,经……”沉秋凝没好气道:“你不识字么?”
果然,只有自己的视角会出问题!
“别停,继续念。”
沉秋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照他所说,将后面内容一一复述出来。
宁言面不改色,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能通过简单的唇语分辨出,对方念出来的东西和他脑子里接受到的完全不一样。
彷佛出现了某种认知障碍。
不光是视觉,还有听觉么……
若是以此推测,恐怕他通过任何方式获取到的功法内容,都会被系统扭曲。
而这还不是最要命。
《他化自在天只记载了到下三品的修炼功法,原版的《九素玄女经分明能修炼至四品巅峰!
缩水这么多?
宁言轻抚着玉简,露出沉思的表情。
看来想要推演至更高的境界,一本《九素玄女经远远不够。
“下次别这么乱来!”
沉秋凝的声音把宁言拉回现实,他稍稍回神,看到对方正要往门口走去,下意识问道:“你去哪儿?”
“当然是识趣地自己滚了,难道还等某人赶我?”沉秋凝面寒如霜,说话硬邦邦的。
宁言却看到她嘴角渗出的血迹,显然是刚才仓促运功牵动了旧伤。
这女人……倒也没那么坏……
先前的一肚子气早已消得差不多了,如今见这美妇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宁言心头一软:“你伤还没好,外面太危险了。”
“与你无关!”
嘶,咋还耍上脾气了。
但宁言两世为人,岂会被这种小场面拿捏,当即诚心实意道:“我承认我刚才对你说话声音有点大了,我不应该对你撒气的。”
沉秋凝闻言脚下一顿,也不说话,就这么停在那里。
有戏!
宁言趁热打铁:“刚才实在是我太过心急,这才失了分寸,若有得罪之处,实非我本意……”
沉秋凝这才转过身,蹬蹬蹬走到宁言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书页塞进他手里。
“这是什么?”
“功法武技!”沉秋凝努力藏起心头的委屈,咬唇道:“还有我沉秋凝说过的话决不食言,这些就当是利息,我一定会给你找到合适的功法!”
沉秋凝?原来她叫这个名字么。
“秋水蒹葭凝白露,春风杨柳拂蓝桥……好名字。”
沉秋凝大部分时间都在宗门内潜修,哪见过这阵仗,脸上蓦地浮现两片红霞,羊怒道:“用不着你多嘴!”
他倒也有几分文采……
不知不觉间,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发生了不小的转变。
宁言摩挲着手中书页,上面的墨迹还未干透,一看就知道是刚写完的。
想到自己才把她气走,人家却还在外头兢兢业业帮自己誊抄功法武技,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不禁叹声道:“沉仙子尽管放心住下吧,在你离开明州城前,宁某定会保你周全。”
“大言不惭……”沉秋凝扭过头不想看他,良久,又出声道:“怎么不喊我前辈了?”
“你我历经昨夜种种,也算生死之交,何必那么生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