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月如霜。
宁言凭栏而望,忽地一拍栏杆,发出幽幽一叹。
乌掌柜不在的第二天,想他。
虽然这货平时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作为同伴时却又格外可靠。名义上说是负责押送嫌犯的解差,实则干得都是保镖的活,从明州到扬州这一路上可是替宁言挡下了不少麻烦。
可现在疑似天罡星的神秘刺客蓦然出手,他却正正好失联,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这让宁言不得不怀疑朝廷内部是不是对自己的处置方桉产生了些许分歧,导致二十八宿这个级别的高手在得到进一步调令前都不得擅自行动。
要不还是跑路吧……
宁言犹豫了一下,手撑在栏杆略一借力便轻松翻了过去。
可他想到要是自己就这么熘了,说不定会坐实他嫌犯的身份,从而引来朝廷的全力追剿。
于是他又翻了回来。
如此回环往复纠结了好几次,他也在栏杆边来回跨栏。
就这么翻了半饷,他还没烦,有人却是烦了。
“宁言你像个猴子一样在干嘛呢?”
听到这话的时候,宁言正单手抓着横梁身子半吊在空中,愣愣地转过头,恰巧与晏晏撞了个正着。
少女瓷娃娃似的精致脸蛋近在迟尺,呼出的热气吹得他脸上痒痒的,雪肤吹弹可破,在月光下呈现莹莹玉色,又带着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特有的水润质感。
捏一捏手感一定很好吧?
宁言脑中忽地冒出诸如此类的念头,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晏晏歪着脑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血气不太对劲,发情了?”
“瞎说什么呢。”宁言心里咯噔一下,万万没想到她的感知如此敏锐,红着脸转过头。
看来武侠小说里那种不能轻易破身的潜规则倒不是空穴来风,自己静心的功夫越来越差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暗暗决定明天就把酒财气都戒了,然后开始修养身心。
晏晏冷哼一声,彷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叉着腰很神气地说道:“你果然是会对小女孩身体发情的变态!”
“我没有……”
“还想狡辩,你肉体的每一处我可都了如指掌。”
“小孩子不准说这种怪话!”
宁言被说得有些恼羞成怒,话锋一转,叹声道;“刚才我就在想,这次去京畿道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他白天曾试探过吴清,发现对方确实对其中内情一无所知,接到的调令也只是把他请回京畿道。
或许毕月乌知道的更多,不过他到现在都未现身,倒是不好猜测存了何种心思。
晏晏听得这话,很是不屑:“你有时候就是容易想太多,真正的强者都是一力破万法的,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打过去就是了。”
宁言哑口无言,苦笑道:“说得轻巧,司天监可是有五斗星君坐镇,怎么打?”
晏晏噘着嘴生闷气,很快又生一计,怂恿道:“要不我们跑到大草原去吧,司天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绕开大梁直接来草原捉我们。”
“啊?这……”
宁言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话,晏晏小脸一沉,皱着眉头大声道:“你就是舍不得那个姓柴的,不肯和我走!”
她是真的有点不开心了。
宁言就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连谁真正对他好都看不出来了。姓柴的就是有千般好万般好,那终究是个外人,她们两个才是真正生死相依的关系!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她更关心宁言了,但偏偏他胳膊肘还老往外拐,讨厌死了!
宁言欲言又止,看着抱着手气呼呼的少女,默默叹了口气。
要是刚穿越来那会,说不定他还真抛下一切润出大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