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郑天工!
司空鉴在交手的那一刹便察觉到来人有古怪,虽然这法相确是横江无支祁无疑,可郑天工毕竟年纪上来了,兼之重伤未愈,怎还会有这般灼热旺盛的血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世上不可能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法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他惊疑不定之际,妖猿却已踏出河道,伴随着当啷当啷的拖行声,铁索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身躯好似小山般庞大,连城墙在它面前都显得低矮。
司空鉴需要仰起脑袋才能看到矗立在妖猿头顶的白衣公子,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何方神圣,报上名来!”
无支祁抖了抖身子,毛发上沾挂的水珠漱漱落下,纷纷扬扬淋了地上众人一脸。
司空鉴巍然不动,水珠还未近身便被蒸腾殆尽,倒是不至于和旁人一般狼狈,但脸上的凝重不减分毫。
他竟然在这孽畜的眼中看到一丝戏谑,能将法相的品阶拔高到这种离谱的程度,甚至远胜郑天工本人,对方绝对是个劲敌!
且先试他一试……
司空鉴双眼微微眯起,指尖冒出银色气丝,十指齐动揉捏成一团熠熠生辉的绳结。
“去!”
一声暴喝惊起,绳头穿破云霄,如同长了眼一般,不偏不倚捆上无支祁鼻头栓着的金铃,司空鉴吐气开声,单臂向后一拉,银绳瞬间崩得笔直。
双方的体型差距实在太过巨大,这画面不禁给人一种蚍蜉撼大树的荒诞,可司空鉴双脚落地生根,简直像钉子似的深深扎进天梯中,任凭无支祁如何挣扎,他却纹丝不动。
大局已定!
司空鉴不免冷笑,就算是二十八宿都不敢如此托大,未曾想对方却不闪不避,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样也好,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他缓缓收紧银绳,画龙点睛又怎样?他的神通武技专克这种没脑子的莽夫,只要中了穿针引线,落凤也得折腰,囚龙亦应俯首!
暴怒的妖猿似乎察觉到危险,两条铁索翻江倒海,卷起周遭民居狠狠砸向天梯。
然而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处于幻心劫之中的司空鉴而言,连挠痒痒都谈不上,别看砸得尘土飞扬,断壁残垣漫天乱飞,实际上他连皮都没擦破。
“呵,白费功夫!”
正在这时,那白衣公子终于开口。
“哦?是么。”
伴随着烟尘逐渐消散,无支祁的虚影突然急剧燃烧起来,不多时就坍缩成一只不足半人高的小猴子,神情看起来萎靡至极。
白衣公子饶有兴致地用折扇逗弄着这小东西,飞扬的剑眉轻轻上佻,顾盼流转间有种说不出的丰神俊逸。
“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姑苏慕容的斗转星移能反尽天下武学么?”
姑苏慕容?
司空鉴勐地抬起头,正好撞上那双充满野性的猩红竖童,脖子上骤然传来一股窒息感,他下意识伸手一摸,居然也摸到了一圈银绳。
这怎么可能!
司空鉴心头巨震,对方竟使出了和他一模一样的招式!
“你、你到底是何时……”
“你问这个啊?大概就是刚才你在喊‘白费功夫’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