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么这么累……
司空鉴仰躺在地上,望着天边逐渐亮起的微光,眼中满是迷茫。
“喂,宁言。”
“呼、呼……干嘛?”
“不沾因果、不入轮回,你到底是什么人?”
宁言那头还在大口喘着粗气,听到司空鉴的发问,他也露出一丝迷惑,稍稍站直身子,“我?明州知名赘婿、表番界纯爱战神、以及修行时长两月半的个人练习生。”
司空鉴胸口一堵,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输给你……我是真咽不下这口气。”
宁言嗤笑一声,四下扫了圈,捡起一块碎石在手中掂了掂。
“没关系,我帮你咽气。”
说实在他依然没弄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放在平时,他也很乐意拷打一下司空鉴,把什么轮回啊因果啊命格啊各种盘问清楚。
然而这妖人的手段是实在太多了,若是让他抓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后果难以预料。
好奇心可以以后再满足,现在宁言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司空鉴瞄了眼他手中碎石,“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宁言满脸的不耐烦:“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司空鉴紧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道:“若是凡人愚昧不辨是非,神佛袖手不见疾苦,这世道,该如何拯救?”
宁言眼神中浮起一丝难以置信,他居然在一个邪教妖人嘴里听到这样的问题。
这算什么?
考申论啊?
“关我屁事。”
“这不是答桉……”
“为什么老是等着别人来拯救呢?寄希望于满天神佛,亦或者救世英雄,他们就一定要回应你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宁言耸耸肩道:“吾心即宇宙,宇宙即吾心。我不需要神明或救世主,我自己就是自己的神。”
这个答桉让司空鉴一怔,沉默半饷,闭眼吐出三个字。
“我输了。”
卡察、卡察。
空间竟出现如破碎的镜子一般的裂痕,不多时,整个世界都轰然破碎!
宁言脚下一空,登时和司空鉴一同坠落,在坠落中周身开始出现飘飘洒落的金屑,他抬头看去,只见天边挂着金梯正在缓缓消散。
幻心劫……结束了?
既然如此,轮到他的回合了!
宁言握紧双拳,解除禁锢之后的真气当即在体内来回奔涌,身后蓦然展开一对赤焰状的凤翼,朝着司空鉴就冲了上去。
司空鉴早就无力挣扎,眼下连遁术都运驾不起,面对势如破竹的宁言,他却前所未有的冷静,澹澹道:“此番你虽赢了我,但你我实则皆为他人手中棋子,可惜你费尽心思,最终也不过是为他人添做嫁衣。”
天边的微光越来越亮,光影交错,将司空鉴的脸照得一半明一半暗,也将他的表情映衬得难以捉摸。
“你以为光凭我们无生教,就能对幼清郡主下手么?神霄派的秘术、传国玉玺的下落还有宣王的秘密,很多人都想知道呢。”
“我或许会死,不过宁言,我绝不会死在你手上。”
宁言心中一惊,他已没有精力再去回应,因为他分明感受到在那由远及近的微光中,有某种恐怖的存在要过来了。
该死!再快一点啊!
他牙关咬得死死的,然而任凭他再怎么压榨气海,速度不增反降,最后他整个人竟被定在空中!
司空鉴已近在眼前,宁言用尽全力却无法再有寸进,此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伟力牢牢锁住了这方天地!
此子断不可留!你杀机顿起,眸中凶光犹如实质……】
有时间在那里叫,不如给点力啊狗东西!
你轻蔑一笑,二品蝼蚁安敢班门弄斧!殊不知,你才是真正独断时间长河的存在!三世愿力,给我开!】
宁言不知道为何系统这么执着于杀司空鉴,可他隐约觉得若是放任司空鉴离去,往后必成大患,逼不得已之下也只得动用潜藏的底牌。
淦!开就开!
在他身后的无尽虚空中再次裂开了一道门,无数星尘飘散而出,附着在他的身体上好似给他披上了一层纱衣。在三世愿力的辅左下,时间的流速逐渐恢复,宁言也终于动了起来,突破层层桎梏一掌印在了司空鉴的天灵盖!
正在这时,云层之上的那人却再坐不住,舌灿雷音:“竖子!住手!”
与之一同袭来的还有排山倒海般的重压,宁言满眼通红,表情愈加狰狞,下意识喊出脑海里响起的提示音。
“让我住手?你这杂碎算个什么东西!”
轰!
宁言只听见耳旁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便失去了全部意识。
昏迷之前,他忽然觉得自己对于神明的论调有点说太满了。
原来这个世界——
是有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