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一炷……不,四炷,我们一人一炷。”
要说上香的讲究也有不少,例如敬香时要举至眉间以示皈依三宝等,不过宁言是不信这些的,要他信佛不如信南安寺的长生库来得实在,上香纯粹是凑个热闹,囫囵拜了几拜便算完事了。
上完香,老和尚又从旁边供桌取来几枚供果,笑道:“随喜功德,大善大善。”
宁言不明所以地接过供果,一看还是应季的柑橘,正想将其拨开,手忽然一止,迟疑道:“供果要钱么?”
老和尚摇头道:“这些瓜果皆是取自四方施供,本就是赠予有佛缘的居士,当然也不会收钱。”
都不要钱?
宁言略感意外,可看老和尚慈眉善目很是诚恳,不似在说谎,既然对方都说是免费的,那他就不客气了,正好有些日子没吃上新鲜水果了。
接下来老和尚又带着他参观了一圈内坛外围,按照惯例,每遇上新业务宁言都会问一嘴,在得到免费的答桉后,一路连吃带拿将禅宗文化体验了个遍,两人兜兜转转,最终才在一处白幡围筑的小法坛前站定。
“大师,这个……”
老和尚宽声道,“施主无需多问,既有向佛之心,南安寺自会大开方便之门。”
啊,这样么……宁言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对方湖里湖涂得搀了进去。
小法坛内的气氛和外界迥然不同,甚是肃穆庄重。正中心是三位头戴毗卢帽的中年僧人,高登狮子座,口诵妙音,坛下则摆着一排排蒲团,零零散散坐着十余人,让宁言惊讶的是这些人各个都有不俗的修为,有几人连他都看不透。
这么多高手?
宁言只看了两眼便觉得气氛压抑,正想往外走,突然被老和尚一把拉住。
“大师,还有事么?”
老和尚伸出五根指头,笑了笑:“施主,五十两。”
宁言登时一怔:“什么五十两?”
老和尚一指法坛边缘的一道白线,振振有词道:“焰口法事,进来观礼是要钱的。”
宁言愣愣得回过头,只见吴清三人站在白线外,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
“你们……你们怎么不拉住我。”
王仁扶额叹气:“某正欲提醒,哪知你便已跨过去了,下次多长点心眼。”
吴清想笑又不敢笑,附和道:“江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老和尚却是管不了那么多,揪住宁言的袖子就不撒开:“施主,佛祖可在看着呢。”
佛祖在没在看宁言不知道,不过两人拉拉扯扯的动静倒是引得法坛内的不少人回头在看,为了不妨碍后面的计划,宁言一咬牙,只得老老实实交了观礼费。
老和尚赶忙将商票塞进袖子里,嘴都快笑歪了:“大善大善。”
说罢,便一熘烟得跑了。
王仁看见知客沙弥向他们走来,转头问宁言:“现在怎么办?”
“看会呗,钱都给了,不看岂不是血亏。你们在外面等我会吧。”
宁言无力地摆摆手,进场随便找了个空蒲团便盘膝坐下。
……
离开了小法坛,老和尚的步速越来越快,他百衲衣上的补丁片片脱落,逐渐显露出下头盖着颜色,却是一件金光灿灿的七宝僧袍。
唰!
僧袍一卷,老和尚整个人也瞬间换了模样,原本枯瘦可怖的面容变得异常俊美,两道飞云眉直入鬓角,双唇竟还点着胭脂,有种说不出的邪异。
他低头看向刚才抓住宁言的那只手,忽地放在鼻下贪婪得深吸一口,双颊顿时涌上丝丝变态的潮红,双眸缓缓闭起,似乎在体验那难得的余韵,连声音都在颤抖:“魔心劫……呵,大善!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