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善睨了一眼身旁的人,是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年,唇红齿白,秀目丰神,姜粉的衣裳瞧不出什么料子,但也不是寻常模样,料想是哪家娇养的富贵少爷出来玩了。
果然,离他不远处正站着几个人,虽不突出,却带着一股练家子气。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习惯,她没说话,身边的少年却像个话唠,喋喋不休道:“这一桌连着三把都是小,不可能再是了。”
说完,还拍拍胸口,“你信我!”
江善善被烦得不行,只澹澹地睨了他一眼,“哦!”
少年:“……”
下一刻,盅盘打开,两人目光皆被吸引了过去。
“二二一小。”庄家一开口,赌桌上立即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可能啊!明明都开这么多把小了,怎么还是小?”少年趴在桌子上,气的不行。
江善善并未理会,她的耳力不会听错。
身为一个曾经的资深“赌棍”,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甩开这个话痨少年,她又游走了几桌,赢多输少。
……
江家,门庭若市,车马不息,就连宫中贵妃也派了儿子,也就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六王爷过来祝寿。
江老夫人很是高兴,金服满钗,红光照人,尤其是六王爷左一个外祖母,右一个外祖母地叫着,甚至亲自搀扶,给足了她和江家的脸面。
任谁见了都要夸赞一番好福气,对江家老夫人也更加敬重。
“母妃无法亲自过来给您老人家祝寿,特意让孙儿带来了贺礼,祝外祖母您身体康健,天伦永享!”
六王爷说道,命人将贺礼抬了上来。
楠木精凋的六扇绣绘屏风,每一扇都用金丝线为底绣着花开富贵,这样的工艺,非宫中莫属。
可见贵妃有多重视娘家。
一时间,来祝寿的人纷纷奉承起来,江老夫人听得别提多高兴了。
有了六王爷开头,其余人也将贺礼呈了上来,只是越到后头,礼也越轻。
江明修就是在这时过来的,他抱着怀中的画卷上前,作为江家二房的庶子,他自然排在那些人后头。
若是在平日,他是无法轻易见到江老夫人的,毕竟她一向只将府中嫡出的当个数。
其余在她眼里,不过跟下人没两样。
只是今日不同,毕竟是过寿,当着人面场倒也不会赶走他这个庶出的孙子。
江明修走上前,不知是谁绊了他一脚,一个不稳竟是摔到了江老夫人等人跟前,怀中的画卷也随之摊开。
厅内一时寂静,江老夫人看着他,眉头隐隐微跳。
若不是看着人多,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早命人拖下去了。
“这是观音像?”六王爷目光微闪,“你画的?”
他这话显然是在问江明修了。
二房夫人见此,忙地上前道:“老夫人息怒,六王爷息怒,这孩子哪里会画什么观音像,这是……”
她说着,突地瞧清了画,一时语塞。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幅画的功底,六王爷更甚。
只见他弯腰亲自捡了起来,眼中露出欣赏。